雖然遲愈自己已經記不太清了,但據從小在福利院照顧她的護工阿姨說,她自幼患有非常嚴重的精神分裂。 鄭誠則就是她的主治醫生。 後來,她的精神狀態日漸好轉,但因為發病時年紀太小,後續又因為種種原因患上了輕微的自閉症……為了防止病情反覆,鄭醫生就建議她每週複查一次。 前段時間,鄭醫生去了趟國外,說是要參加一場為期一月的交流會,於是就將遲愈暫時轉交給了他的同門師妹,也就是希露心理諮詢室的老闆——於露醫生。 遲愈記得,昨天於醫生在簡訊裡提到過,鄭醫生還沒有從國外回來,所以依然由她來負責遲愈這次的複查,沒想到…… 聽到她的聲音,鄭誠則猛地抬頭,臉色幾度變換。 在遲愈的印象中,鄭醫生的表情管理能力極其出色,甚至曾因為太難看出其中的情感變化而被她的發小程硯調侃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所以才沒法做出太誇張的表情。 因此,像現在這樣情緒外露的情況,在鄭醫生身上著實不常見。 遲愈斂下語氣中的喜意:“發生什麼事了嗎?” 鄭醫生張了張嘴:“沒……”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嘆了口氣,“差點忘記,你已經是探嶺新聞社的員工了。” 探嶺新聞社的員工……官方成員? 遲愈神色微動,越過鄭醫生望向心理諮詢室的大門:“於醫生她……” “嗯,出事了。” 鄭醫生朝她招了招手,“跟我過來吧。” 大門洞開,兩人一前一後走入房間。 “鄭醫生?不是讓你先回去休息嗎,怎麼……” 探嶺新聞社的“記者”方宇聞聲抬頭,剛好看到了跟在鄭誠則身後的遲愈。 他驚訝道:“遲愈?你怎麼來了……哦對,你這段時間一直在於醫生這裡做複查來著。” 不等遲愈回話,方宇便重新看向了一旁的鄭誠則,“鄭醫生,你已經在這忙一早上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看著,不會有事的。” “……這就回了。” 鄭誠則捏了捏鼻樑,壓下眼底那過於明顯的疲憊。 他轉頭對遲愈道,“你有什麼事情就問他吧,複查的事情我過段時間再聯絡你。” “……好。” 咔噠。 房門被人從外面關上了。 遲愈看著神色萎靡的方宇,以及正站在窗臺前,表情凝重地望著窗外的沈忱。 隨後,她的視線落在了一旁的辦公桌上。 白紙、檔案袋、筆記本……亂七八糟的全部堆在一起,像是剛經歷了一場洗劫。 可以看出,方宇已經很努力地想要將它們歸整乾淨了,但苦於不擅長這類工作,只能站在一旁無奈地撓著腦袋。 遲愈收回目光,上前兩步問道:“到底怎麼了?” “那個……這件事說來有些複雜。” 方宇組織了一下語言,將今早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今天早上,大約八點的時候,鄭誠則搭載的飛機在江安市落地。 剛結束一場漫長的旅途,他本想先回家休息,但斟酌了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先來拜訪一下於露。 鄭誠則對自己的這位師妹很瞭解,清楚對方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位於市中心的公寓對於她來說就是個擺設。 是以,鄭誠則直奔對方的工作室而來。 他先是敲了敲門,卻沒像預料中那樣立即得到回應。 不用思考,鄭誠則率先排除了於露正在睡懶覺的可能,猜測可能是出去買吃的了。 他給於露打了個電話,不想……熟悉的手機鈴聲,竟然從房間內部傳了出來。 緊接著,鄭誠則隱約聽見了屋內有重物倒地的聲音,一直沒有得到於露回應的他心感不妙,當機立斷,用身體撞開了大門。 然後,就看到了一腳踩在窗戶邊緣,似乎是想要跳樓的於露。 聽到這裡,遲愈眉頭皺緊:“……跳樓?” 她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道身影。 “鄭醫生也不能確定,但從於醫生當時的動作來看,大機率是這樣沒錯。” 方宇似乎也覺得有些難以理解、接受,所以言語間非常保守,“鄭醫生立馬將她救了下來,捏著下巴給她餵了兩片安眠藥……畢竟是心理醫生的工作室,類似的藥物還是很好找的。” “等於醫生睡著,鄭醫生就給我們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