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愈靈光一閃,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了數道人影。 她抿了下唇:“陣基……在這個神佑村中,並不在後山,而是由第一任巫祝掌控著的。” “那麼,那對夫婦,是為了什麼……才會去向趙叔道歉的呢?” 此話一出,其餘眾人的呼吸聲突然變得粗重起來。 “對啊!”秦臻的聲音因興奮而顯得有些顫抖。 “那位妻子因為擔心丈夫的安危,私下裡請求趙叔代替她丈夫去修理陣基,導致趙叔差點死在了後山上,因此他們夫妻才會對趙叔心懷愧疚。” “但這是第一神佑村中發生的事情!” “既然兩個神佑村的歷史不同,居民性格也不一樣,那按理來說……”秦臻伸手在半空比劃著,“兩個村落所處的時間線不應該是連續的!” 曲一楊順著她的意思解釋道:“你是指,這兩個神佑村除了主要人物相同以外,幾乎可以算成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沒錯!”秦臻重重點頭,“就像馳豫說的那樣,後山上連陣基都沒有,那對夫妻為什麼要和趙叔道歉?” “這明顯不符合邏輯!” “邏輯”二字擲地有聲,下一刻,穩坐桌邊的七人同時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 方宇驚呼一聲、拍桌而起:“怎麼回事?地震了?” “不,是幻境震盪!” 曲一楊的語氣中難掩激動,“看來這的確是破局的關鍵!” 話落,一眾玩家還沒來得及高興,那輕微的震顫便平息了下來,彷彿從未發生過一樣,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林深澤剛要舉起的雙手忽地僵住,歇下了與同伴擊掌慶祝的想法。 他中途更換動作,上下搓了搓手掌:“……什麼情況?” “應該是證據不足。”遲愈看起來倒是不怎麼失望,“仔細想想,當時我們並未靠近,也就不清楚那對夫妻是因何而道歉的。” “所以嚴格來說,‘陣基’這個立足點是不穩固……甚至不成立的。” 秦臻、方宇以及林深澤相繼瞪大眼眸,好像是在說:“怎麼可能?!” 頂著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遲愈繼續分析道:“剛才的震盪說明,‘中年夫婦道歉事件’的確是不符合邏輯的,也的確是第一任巫祝思慮不周。” “但必須要明確的一點是,他們道歉的行為並不是重點,真正的關鍵是……” 曲一楊喃喃接道:“他們是因為修補陣基一事而道歉的?” 遲愈緩緩點頭:“沒錯,第二神佑村中陣基不在後山,而是處於巫祝的掌控之下,有此前提,哪怕趙叔和那位丈夫天賦異稟,是萬里挑一的修真天才,修補陣基的任務也不可能落在他們的頭上。” “這,才是致命的漏洞。” 說到這裡,遲愈下意識想要放鬆身體,靠在後方的椅背上,卻及時想起來她現在坐的是圓凳而並非靠背椅,於是只好遺憾放棄。 她頓了下,話接上文:“單純只是道歉的話,理由實在太多了。” “相信第一任巫祝也是及時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在緊要關頭將邏輯圓了回來。”遲愈用雙手的拇指、食指比了個不太完美的圓。 “這……”秦臻有些崩潰,“這不是作弊嗎?” “沒被抓到就不算作弊。”遲愈攤手,“除非我們現在找到趙叔或者那對中年夫婦,讓其中一人親口說出,他們之間的因果是由陣基引起的。” 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不過……現在可能來不及了。” 早在震盪平息的時候,第一任巫祝應該就已經將這個微小的bug修復了吧。 半晌,秦臻嘆了口氣,語氣中寫滿了失望。 一旁的方宇很想起身大罵一句“作弊是不對的”,但又明白,不管他喊得多麼有氣勢,在沒有找到決定性證據之前,第一任巫祝都是處於絕對上風的。 所謂的義憤填膺……對於敗者來說,完全可以用現代網路中的一個流行詞來代替。 ——無能狂怒。 不知沉寂了有多久。 “說起來……”遲愈另起了一個話題,“我原本以為第一任巫祝神秘異常,甚至可能隱約觸控到了超凡的壁壘,是隻差一步就能成為神明的大人物。” “但沒想到,她意外的……還挺普通的。” 兩秒後,曲一楊順口接了一句:“怎麼說?” “你們不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