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謹言伸手進去,捏住裴菲的下巴,笑起來。
湛信然又一次踩破了他一貫冷靜的風度,聲音冷銳:「放開她!」
裴菲在他的掌中也毫不退縮:「我看不起你!」
她說到做到,眼裡原本複雜的情緒,頃刻就統一化作鄙視。
他們這些話背後的邏輯很好理解——都認為褚謹言這樣對裴菲,不像樣。
畢竟這是個瘦弱到有些營養不良的女孩子,被反剪著雙手綁得緊緊地,還被困在這麼狹小的籠子裡。
不管什麼人來挑釁這種狀態下的她,都有欺負人之嫌。
更何況褚謹言——他現在可是全方位自由。這是他的地盤;他還有神加身的力量。
因此,裴菲眼裡的蔑視,讓褚謹言怔了一下。
他感到一點無趣。
因此,他真的放開了對她的鉗制。裴菲趁機一撇頭,向後掙脫。
褚謹言重新笑起來。
因為眼前這兩人的窘迫,更因為他想起不久前,他聽到的,他們之間交心的那些陳年往事。
褚謹言站起身,作勢擦了擦剛剛捏過裴菲下巴的手指,看向湛信然——
不得不承認,湛信然冷冽的目光和看不出情緒的模樣,還是很有威懾力。褚謹言掃過他,就忍不住瑟縮逃避,轉而把視線更直接地懟到了姿態更低的裴菲臉上。
但他說話的物件卻還是湛信然。
輕飄飄,假惺惺,以示自己才是掌控了全域性的那一個:「很抱歉,湛總,我們要在這種場合下見面。但既然今天是二位在世的最後一天……」
裴菲瞪著他,驚怒,搶斷道:「你要殺了我們???你憑什麼?!」
褚謹言:「……」
冷不防被打斷,真是相當搓火!
但他想想自己現今的裁決者地位,決定化怒為挖苦,不緊不慢笑著回答:「憑你們不盡本分……」
裴菲懶得聽他那些廢話,生氣打斷:「他視你為兄弟!你算什麼兄弟!」
褚謹言:「……」
他又咬了一次牙,勸自己不能動怒。
如果他要接替湛信然的位置,今後他將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那個。他可以把眼下這個小女子的挑釁,當成他的修煉。
於是,褚謹言再一次按捺住了。
他重新對裴菲牽了牽嘴角,笑說:「一個……」
裴菲:「洛碼呢?還有何塞!你把他們怎麼了?!」
這一次,褚謹言沒有管住自己的情緒。
他抬起腳,「嘭!!!」地踹了一腳裴菲的籠子,震得她直接整個人在裡面彈了一下。
大概是她那一瞬間的怯懦,讓褚謹言壓抑的情緒成功找到了發洩口。
他彎下腰,兇狠地朝著裴菲喊道:「住口!住口!!住口!!!!!」
湛信然禁不住瞄了一眼裴菲,有顯而易見的擔心。
目前的情況完全不受他掌控,褚謹言一觸即發,他不明白裴菲為什麼要激他。
當然,在意同伴的安全向來是她的本性,但她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
就在這時,他看到裴菲的眼角似掠過一絲輕鬆。
湛信然:……?
但褚謹言當然看不出她那種程度的微表情。
他還俯著身,歇斯底里地叫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滅了你!!!聒噪的麻雀!!!被人複製的畜生!!!」
裴菲一愣。
又一次,他輕易就說出了湛信然深思熟慮都不忍提的事。
褚謹言的怒火突然全消。
他無聲地笑起來。
越笑越厲害,到後來抽氣不迭,忘乎所以。秉承著要「誅心」的抱負,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