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每次毀滅都會有一小段的時間回流,沈眠現在回到了在賣炒河粉的攤子面前,透明玻璃之後的機械手臂翻炒著河粉,辣椒粉的香味透過半圓形的小視窗傳出來。
不知道這一次,世界是因為什麼毀滅的。
沈眠並沒有把世界的毀滅和剛剛的事情聯絡到一起,或許還要感謝世界毀滅的這一次,否則她確實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男性。
機械聲音說道:「沈眠小姐,你的炒河粉好了,請接收。」它又說:「您可以選擇在這裡吃,也可以回家享用。」
少女接過機械手臂遞過來的炒河粉。
剛剛那個男性太古怪了,她勾住袋子一邊想,這次還是避開那條路走比較好。
自助菜市場有兩個出口,沈眠換的這條路需要繞一大圈才能到家,因為以前走的人也少,路上沒什麼燈光,能見度更低。
她左手拎著祈禱日前的存糧,右手拎著炒河粉慢悠悠地往前走。
霧氣中透露出一點燈光,走近了一些,才看見靠著路燈站著一位淺藍短髮的少年。
他戴著金絲邊眼鏡、沒戴過濾器,細長的鏈條從兩端垂下勾到耳後,耳朵略尖。
世界毀滅了一次,正常人都回家了,這人站在外面等什麼?
通道窄小,沈眠必須從他的面前路過,少女眨眨眼目不斜視繼續向前走,一隻手伸出來攔住了她。
今天的運氣或許出了些問題。
白色襯衫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手部的肌肉線條,沈眠的視線上滑,對上眼鏡後淺灰色的、目光冷淡的眼睛。
他的嘴唇很薄,上挑的眼尾不似上一位那樣惑人,反而增加了攻擊性,眼角一顆小小的淚痣。
和之前遇到的那個金髮少年感覺不同,那一位好像渾身都散發著[快來擁抱我]的感覺,而這一位頗有拒人於八百米之外的冷漠感。
大概這就是禁慾系吧,沈眠想。
自出生起,沈眠見多了汙染體那樣的妖魔鬼怪,按理來說眼光不會很高,但她的哥哥長相在c城區都無人能敵,因此能夠在她心中劃入帥哥行列的人不多。
今天就一下遇到了兩個。
就是,可能他們的腦子有些小小的問題。
對視持續了幾秒鐘,見對方並沒有收手的打算,沈眠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說:「你有事?」
毫不客氣的語氣令面前的人僵了僵。
這個渾身上下彷彿都散發著冷淡感的少年低下頭,因為這個動作,他的眼鏡向下滑了一些,失去了一層透明鏡片的阻擋,那雙眼睛給人的感覺更加冷。
沈眠看見那雙眼睛倒映出自己的模樣,皺眉的少女就差把「滾」寫在臉上,於是陌生少年的眼睫微顫,他開口。
清清冷冷的聲線,他問:「你要和我走嗎?」
沈眠委婉又熟練地拒絕:「抱歉,我不和陌生人一路。」
淺藍色短髮的少年嘆了口氣,他深深看了沈眠一眼,直起身子的同時收回手。
沈眠剛踏出一步。
世界又一次毀滅了。
……
第三次看著機器手炒河粉,沈眠有點煩。
乾脆在外面把河粉吃掉再回家算了。
兩次世界的毀滅都有些湊巧,但歷史上這樣連續的毀滅也並非不存在,或許是什麼地方有人在拯救世界失敗了兩次呢。
沈眠帶著河粉走向旁邊的位置。
空氣的汙染指數高,對於精神力強大的人來說算不上什麼,她伸手摘下過濾裝置,精神力輸入桌面上的插口,透明的薄膜展開。
幾番輪轉終於吃上了想吃的東西,沈眠原本有些煩躁的心情被稍稍安撫了下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