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生的孩子是普通男孩女孩,那生下那個孩子的祁族人必須把孩子送回給生父,不然那個祁族人也不能繼續待在族地,只能帶著孩子離開。
……
把木盆裡的水往另一個小盆裡倒了點,簡單把小盆沖洗了下、好歹讓潔癖有個心理安慰之後,祁梧又倒了些水、沒用布巾,直接掬起一捧水潑了潑臉。
洗臉的問題還能將就,刷牙就不好弄了。
祁族族地裡慣用的「牙刷」是楊柳枝做的,「牙膏」也沒有專門的,就用青鹽。雖然有新的牙刷,但祁梧用不慣,青鹽的味道也很奇怪。
嬌生慣養長大的祁梧一個刷牙的功夫,頭一回感受到了何為絕望……他發現自己穿書了的時候都沒產生絕望的情緒!
堅強的堅持刷完牙,祁梧覺得自己都出了一身汗。
於是他又找出乾淨布巾,將就著沾水擦了擦身體,最後是洗腳……往常洗漱的時候明明是用來放鬆筋骨的,這回睡前洗漱反倒讓人更累了。
祁梧疲憊的躺到床上,然後成功的失眠了一整晚。睡慣了高階床墊、蓋慣了柔軟輕被的祁梧少爺,壓根睡不慣這風颳過就嗚嗚作響的房間、硬得硌人的床板、手感發澀的被褥。
凌晨隨著雞叫聲翻身坐起來,祁梧悲傷的看著太陽慢慢升起。
「我果然還是更適合做不用動手更不用動腦的大少爺。」祁梧語重心長的感慨。
這裡雖然是祁族族人共同居住的聚集地,但其實族地裡的人並不多,老少加起來也就百來個人,而族人們一日三餐都是統一做好了再挨家挨戶按著人數分發的。
今天來祁梧家送早飯的,正好就是昨晚來叫他去祠堂的那個祁久。祁久把一份早飯放下,順便再次給祁梧帶了句話:「族長說,讓你吃過早之後去祠堂那邊,商討給你和祁姜準備……嫁妝的事。」
祁梧「嗯」了一聲,語氣很淡定的回了句:「謝謝。」
祁久又看了眼祁梧眼下的淡淡烏青,搖著頭離開了。
早飯是粥和饅頭,粥很濃稠還放了一點糖,有甜味兒,白麵饅頭味道也很勁道。雖然不是很豐盛的早飯,但其實也不算差,只是不太合祁梧的喜好而已。不過他還是認認真真都吃完了。
祁梧很惜命的,想著自己都失眠一晚上了,覺沒睡好,那至少要好好吃飽,不然猝死了怎麼辦,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為了不進宮而不眠絕食死的呢。
那多沒面子。
吃過早飯之後,祁梧把食盒放到了門外,待會兒祁久會過來收回去的。
然後祁梧就前往祠堂,準備討論他的嫁妝去了。
雖然祁族族人的生活條件很一般,但這主要是由族地的位置因素影響的,而且願意老老實實待在族地裡的祁族人大多對優渥的生活沒什麼追求,吃飽穿暖就行了。所以乍看上去好像他們很窮,但其實祁族並不窮,甚至算得上很富有。
族地的祁族人日常並不為生計發愁,日復一日吃著量足味好的大鍋飯,除了輪班負責採買、做飯和送飯的工作內容之外,他們其實閒得發慌。
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歸順了大周。
祁族雖然只是一個小族,但納入了大周的管轄後,每年皇帝壽辰和過年的時候,祁族也會向皇帝進獻一點薄禮——是真的薄,就是祁族族人自己日常閒著沒事幹、聊天的時候順便手編的一些小玩意兒而已。
反正外面的人都看不上祁族,也都知道祁族待在一個偏僻又環境不好的小地方,祁族拿不出什麼上檯面的東西,大周皇帝也不會責罰……要是祁族真進獻一次好東西,引人關注的同時也怕引起忌憚,而且之後備禮會越來越費精力,所以這些年族長就越來越破罐子破摔,隨便從族人手裡收點東西湊到一起就是獻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