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梧和商扶珩乘著馬車,入城門、走輔陽正街、過了好些街碑,才來到了雕樑畫棟紅牆森嚴的宮城前。
厚重的宮門一道道開啟,又在身後緩緩合上,宮門開合之間發出沉重的聲響,彷彿一頁頁史書被緩緩翻閱。
祁梧撩開車簾看著這座皇宮……現代參觀的宮城太多,雖然大周這座宮城構造不在他看過的那些之列,但總也逃不出類似的風格,所以祁梧也瞧不出新奇,沒一會兒便放下了車簾。
「不喜歡?」商扶珩抬手想揉揉他的頭髮,然後發現祁梧的頭髮已經被他束了起來,這會兒不大好上手了,才只得無奈作罷。
「不稀罕。」祁梧回過頭,很是霽月清風的肅著臉說。
說完,不等商扶珩回應,祁梧自己先崩了表情笑出了聲。
「這宮牆是沒什麼稀罕的,不過待會兒的宮宴上該是有不少好吃的。」商扶珩說著挑了下眉,「你待會兒嘗嘗,看喜歡哪道菜,出宮的時候咱們就去御膳房抓哪個廚子去,怎麼樣?」
「行啊,正好我那霧宅還缺個大廚子呢。」這次離開宓城前,祁梧索性給宅子裡的其他人都放了假,想回家的回家,像方吳氏和她的女兒那樣在宓城無親無故的便留在霧宅裡,左右說好的包吃包住,該發的月錢該留的生活費都給留了。
「你哪裡缺了?琅王府上廚子的手藝還不夠合你心意?」商扶珩掐了下祁梧的臉頰,「要我說,你宅子裡那些個奴僕都是多餘請的,你在琅王府裡住得好好的,平白花那個錢作甚。」
祁梧瞅瞅他:「你是不是還想說,我那宅子都是多餘花錢買?」
「可不是嗎。」商扶珩很是義正言辭,「你若是錢多,就該花在我這男寵身上,花到那些死物或是外人身上著實奢侈。」
「好啊你,你果然是圖我的錢!」祁梧挑眉。
商扶珩從善如流頷首承認:「這般富貴又好騙的公子可不好找,我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可不得哄緊了。話說回來,今年冬日著實冷,阿霧公子可不得給我這男寵添置些新衣裳?」
全然是把琅王府裡都穿不過來的新衣裳給忽略完了。
祁梧唇角上揚,很是爽快:「添!明兒便帶你逛逛這繁華的文都,給你買衣裳買首飾,想買什麼買什麼,公子我有錢!」
商扶珩忍俊不禁。
過了會兒,商扶珩突然想起來:「眼下過年時節,祁族該是也有派人到文都送年禮,若是撞上了,你這身份可就藏不住了,你不怕?」
祁梧無所謂的搖頭:「撞不上的,祁族族人從來都是十二月中便到文都給皇帝拜年,然後和皇帝很默契的你來我往友好交流一番,留不了五日便拉著一大堆賞賜離開了,問就是祁族風俗不同、得趕回去辦祭祀禮。」
這一點上,祁梧還是想到了的。
「便是撞上了,又能如何?」祁梧挑了下眉,看著商扶珩,「本來要送進宮的兩個祁族人之一,祁梧死於驛站大火,屍骨都送回了祁族族地,眾所皆知。來拜年的祁族人便是認出了我,聰明點就知道不能喧嚷。」
商扶珩莞爾:「若是就那般巧合,今年祁族延遲了拜年的日子,而且派來拜年的人腦子不那麼聰明,一見你便叫出了聲,又怎麼辦?」
「這不是還有你嗎?」祁梧眨了眨眼,「實在不行,皇帝非要殺我洩憤,你……」
商扶珩接過話茬:「我便弒君篡位?」
祁梧:「……我本是想說,你作為男寵,便要給我陪葬。」
弒君篡位,商扶珩這麼一個被稱為大周定海神針的戰神,這種話說得這麼輕鬆容易,合適嗎!
難怪是大反派。
祁梧想著便搖了搖頭:「看你這架勢,怕是等不到你給我陪葬,我就得給你陪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