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兒,薛向就把那和兩個箱子一併取來的資料夾,攤開,推到了,四位白鬍子老頭子中間,攤開的那面,眾人盡皆看得分明,正是盛世中華的房契和地契。如此一來,反盛聯盟那撥人徹底無話了,畢竟薛老三沒說錯,按他們先前的賭鬥規則,確實賭局一開,無論輸贏,那四張票,都是盛世的,爭端便在這房契、地契上,如此有朱老四位做中人,那是再合適不過。
薛向這邊一出手,便將主動權搶了回來,將反盛聯盟那幫人因驟勝而高漲的氣勢,立時便打了下去。一邊的趙掌櫃早已被薛向這通王八拳,氣得心口兒生疼,當下再不廢話,直嚷嚷著讓薛向亮寶,在他想來,這局就能定了勝負,到時直接拿了房契,就開始趕人,狠狠出口氣。
薛老三也不再折騰,抬手開啟箱子,從中提溜出一個瓷瓶來,就這麼懶懶散散地往桌上一放,哪知道這瓷瓶甫一露面,臺下還沒什麼聲音,臺上的朱老四位,以及同反盛聯盟一幫到來的老頭子便齊齊開始喘粗氣。
薛老三按住瓷瓶,輕輕一推,瓷瓶便在光滑的桌面上,直朝呆立的趙掌櫃馳去,“開開眼吧!”
哪知道薛向這一動作,趙掌櫃還沒回過神來,一幫老頭子竟是騰地一下,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活似矯捷的大馬猴,齊齊趴在桌上,雙手攤開,朝那滑動的瓷瓶護去,卻又不敢碰瓶,只是小心地護在一側,又像極端盡責的看護嬰孩的月嫂。
誰知那瓷瓶卻是賓士地平穩至極,恰好在趙掌櫃身前正中位置,穩穩停住。薛老三出手,自然是有把握的。
哪知道就是這有把握的舉動,卻鬧騰的一眾老頭子齊齊翻了臉。
“哪裡來的臭小子,這玩意兒是這樣放得的麼?”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朱老拍著桌子,怒聲大罵,三縷長鬚,無風自動。
“若毀壞國寶,你就是千古罪人!”
“無知無識的小子,趕緊下去,下去”
“。。。。。。。。。。。。。。。。。”
一幫老頭子,霎時怪異,人人破口大罵薛向,眼睛卻是一刻也離不開桌上的瓷瓶,就連義憤填膺,揮手拍桌的朱老,也是兩眼外凸,聚焦瓶上。可他這番動作,卻好似拍岸罵瓶一般,極端好笑。
薛向萬沒想到自己一番賣弄,竟得了這麼個後果,訕訕無語,任由這幫老頭子聒噪。誰成想,他這邊不搭理,那幫老頭子咆哮了幾句,神魂便俱被桌上的那隻瓷瓶吸引了過去。
但見這隻瓷瓶不過三十公分長短,瓶身極細,中部最粗位置也不過雙手一合粗細,瓶口處一左一右,延展出兩隻半圓鉤環,瓶身通體青碧如天,繪著淡淡梅枝,瓶身極薄,宛若蟬翼,隱約間,似乎能透壁而觀,整個瓷瓶靜靜立在桌上,猶如一位妍媸有致、淡妝初成的婉約美人。
近十位老頭,不顧儀態地趴在桌上,有架著老花鏡的,有舉著放大鏡的,朱、秦、尤、許四老,技藝超凡,雖未舉鏡,卻是拿眼睛貼上瓶身去,一眾老頭姿態極是窘迫,卻無一人,拿手觸碰瓶身,生怕這一碰,這極薄極細的瓶身,砰的一下,猝然碎裂。
良久,朱老才站直了身子,吟哦一句:“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老夫此生能得見這般神器,死有何憾,死有何憾。。。。。。。”
老頭子這一聲長嘆,擊碎了趙掌櫃心中最後一絲僥倖,失聲道:“這真是傳說中的柴窯?”
其實,此前薛向拿出這隻雙花抱耳瓶時,趙掌櫃掃了一眼,一顆心便漸漸沉了下去,因為越窯秘色瓷雖和柴窯瓷一般,世所未見,可柴窯瓷在古人筆記中,可謂連篇累牘,對之性狀描述,汗牛充棟,趙掌櫃自然知之甚深,這一見之下,便猜測多半是柴窯瓷,此刻,再由朱老一句周世宗柴榮所作的讚頌柴窯的詩句吟出口,趙掌櫃便知再無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