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薛老三已經答應了戴裕彬。要登臺唱戲,現如今邱躍進要提前開演,沒奈何。他也只好先陪著熱熱身了,
薛老三點燃一支菸,笑道:“躍進,聽說那個火電廠專案又被你引薦到了廣安去了,這是幹什麼?難不成咱們堂堂一個德江,幾千平方公里,還容不下區區一個火電廠?我看你呀,就是有些小心眼,以為三哥我反對火電廠落建雲錦,也就指定反對火電廠落足於德江,這種誤解要不得嘛,雖然我在雲錦幹過書記,對那裡的感情,可能比別的地方要深些,可到底來說,我還是德江的副市長嘛,一碗水總要努力端平,現如今,德江的經濟是搞好了,可別的區縣照樣還在溫飽線上打滾,向火電廠這種動輒幾千萬的專案,放到哪兒,都是打著燈籠也難尋啊,你躍進倒好,只見自己的地盤兒上淌脂流油,渾然不顧了其他兄弟區縣仍舊嗷嗷待哺。”
薛老三此話一出,邱躍進心中的方騰起的快意,頃刻盡滅,忽地,一團無明業火,急速升騰,剎那間幾乎要將他五臟六腑燒焦。
的確,論及陰損和眼光精準,他怎及得上薛老三萬一。
薛老三輕輕一句話出,簡直就打在他腰眼上,火電廠專案上可謂是邱躍進這一生的難以磨滅的傷疤。
彼時,他策劃火電廠專案時,可謂是用心極深,費力極大。
指望此計一成,不僅將薛向徹底掀翻,也順帶著為他邱某人在德江的功勞簿上,重重添上一筆。
哪裡知道,整件事演到最後,竟是憋屈至極。
高高揚起的一巴掌,眼見著就要抽在薛老三的臉上,哪裡知道半空被這活土匪一個推擋,那厚重的一巴掌最後落在自己麵皮上,抽得他幾欲昏闕。
可以說,火電廠三個字幾乎成了邱躍進的夢魘。
甚至,最近這幾日生活中,便是有人提到火和電,他都忍不住心火亂躥,雷霆大發。
此刻薛老三竟當他面說火電廠,且還他媽將便宜話說到登峰造極,這不是往他邱某人心窩上戳刀子嗎?
轉瞬,邱躍進一張小臉青氣畢集,陰沉地似要滴下水來。
薛老三看在心頭卻恍若不覺,拍拍邱躍進的肩膀,隨手,又是一柄鋒利匕首,直直刺進邱躍進胸膛:“躍進,不是我說你,你呀,太小看你三哥的心胸了,火電廠專案的事我知道你跟三哥我存了齟齬,可你也是的,有什麼事,咱們兄弟不能攤擺在明面上說,非要在背後搞這些小動作,我一生中最佩服的人便有邱老,他老人家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蕩蕩,怎麼你躍進就沒學到他老人家的家學門風,淨搞這小孩子把戲。”
“你說,就算最後火電廠沒落足雲錦,可你也不能鬥氣,把這好專案往外頭引啊,你躍進不只是雲錦的書記,還是德江的高階幹部,是德江的幹部就要替德江想,站在德江的角度,考慮問題,時刻把德江四百萬群眾的利益放在心間,你說你,把好好的幾千萬朝外頭扔,讓德江的百姓心中怎麼想?讓同志們怎麼看你?要不是我在市裡幫你小子頂著,你在雲錦的日子怕是會極不好過啊。”
“噗……咳咳……。”
邱躍進似乎嗆了口水,扶著欄杆,猛烈咳嗽起來,轉瞬便咳得滿臉通紅,似乎,連肺都要掉出來了。
他簡直要被薛老三這番話氣瘋了,要說他邱某人生平也見過言語刻薄的,可從來就沒見過薛老三這般不要臉的,能把矯情話說到這種程度,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什麼叫當面叫哥哥,背後掏傢伙,這就是!
聽聽這王八蛋說的吧,什麼叫他邱某人不應該小心眼,應該拿火電廠專案現跟他薛老三商量。
可當時,他媽的事情都鬧到那一步,誰不知道他邱某人弄出火電廠就是為了坑你姓薛的,你薛老三更是心知肚明,可這會兒偏偏說什麼怪我邱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