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順揹著歡天喜地試戴首飾的李氏,衝著周半夏比劃了一個手勢。 這還是你親孃。 周半夏會意點頭。 “要想自個不吃虧,多留神才是,不得不防。” 很多時候,往往一個舉動就能暴露最真實的想法。周半夏能再次體會到她爹對她,真不是她娘能比得上。 同樣愛財的兩個人,她爹就第一時間不惜拿她娘當例子,心裡惦記著她這個閨女會不會吃虧。 周半夏附在週四順耳邊,悄聲回道,“是我想他進學,讀書人要名聲,我公爹又疼兒子,於我更有利。 再說離科舉出仕還早著呢,就算一切順利,從秀才到舉人到進士,再候補不知多久才能做個芝麻官。 你閨女不缺心眼,規矩能套住我,就能套住他。他有朝一日敢嫌棄我,我早把家底落在名下。 老夫人不在了,還有大夫人。就是高府倒了,我在老夫人身邊待了這麼多年,很多事情光看看都學會了。” 這麼說來都把往後的日子琢磨好了?週四順安心了很多,“防歸防,夫妻還是原配好,過日子不能太較真。” 行,你是爹,你說了算。周半夏點頭站起身,“娘,先收起來等回頭再看,我弟他們該下學了。今早我還和六郎哥說了,讓他和我弟一起回來——” “你這孩子,咋不早說!”李氏一巴掌打在了周半夏胳膊上,一下子愣住,愣愣地瞅著自己的手。 週四順也是一愣。 孩子回來已經有些時日,可孩子娘多粗俗的一個人,就是不敢對孩子動一根手指頭。 原因有很多。 但說一千道一萬,因連生三個閨女,孩子娘那會兒就很想不開,待大丫還好,到三丫生下來就不搭理了。 其實生三個閨女咋了,親骨肉總比侄子好。實在沒兒子的命,大不了等孩子大了,挑一個招上門女婿。 再窮,總有比更窮的有兒子娶不起媳婦。可孩子娘不這麼想,魔怔了似的覺得沒生兒子就啥啥低人一等。 等大江生下來,孩子娘更是一門心思放在兒子身上,哪還記得說好的自己孩子不能輕賤了。 她就不懂不了一個道理,連自己當爹孃的都不心疼自己生的閨女,誰會拿自己閨女當回事。 不然老在家,又不像他這個當爹的沒出息到為了一口吃的,被孩子奶逼著不得不沒白天沒黑夜的上鎮找活幹,只要稍稍留意一下,孩子不可能他們想賣就立馬有人帶走,多多少少總能聽到風聲。 就像孩子那個不慈的前祖母當時說的,平日裡沒見你當孃的多稀罕閨女,老孃當惡人幫你賣了給你救兒子還有錯了。 聽到這話,孩子娘當時手上握著的菜刀就“啪嗒”一聲掉地上了,可不就太虧心平日裡沒把閨女放心上。 她怕三丫恨她呢。 加上,不是他誇自個孩子好,他家三丫哪樣不出挑,比起高府小姐也就輸在出身,不敢冒頭,孩子娘被鎮住了。 這娘倆也就親熱不起來了。 不像他,他家三丫雖說在府城,可他每年最少會挑年初、年中和年底去三趟,孩子就在眼皮底下一點點長大。 這不,他家三丫跟他這個爹就可有話嘮了,誰像這傻娘們還把閨女當成客人,脾氣來了大聲說一句又嚇得看閨女臉色。 瞅,被你拍了,閨女發火了沒! 他就說他家三丫不會不知她娘連兒子都顧不上拿把刀劈那個不慈的婆婆,不會不知她娘就是個傻娘們。 她會跟生她的一個傻娘們較真? 該! 這傻娘們就活該虧心,不然嘚瑟起來還了得! 灶房。 “……我尋思著你為我和二姐,有些當婆婆的自己不好不說,還會給自己找藉口擺出怕你帶壞兒媳的德性,不樂意兒媳多和你來往。” 李氏深有同感。 村子裡和她交好的老姐妹不少,但她們家只要有上了歲數的惡婆婆,那當婆婆的就不講理了。 見著她不是說她回頭也是當婆婆的人,就是養兒有啥用,那些老不死的都覺得是她當兒媳的壞透了。 要不是孩子爹說那一窩子人乾的醜事張揚出去,多少會連累孩子名聲,她早去祠堂敲鐘喊冤了。 “所以我想來想去,反正咱家不缺吃穿,犯不著委屈你和人打交道,打絡子的活計還得交給我婆婆。 她那人能說會道,潑辣起來連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