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氏頗為不解顧文軒和周餘江為何將給她公爹的書信此時就拿出來,她一家人也不可能今日啟程。 別的不說,他們二人明日不是還要和她家立哥兒參加府尊大人舉行的童生宴會,又不是見不上面。 “這倆孩子是表示不忘他們第一位先生是咱爹,先給信,再去周府,乃是尊師重道,沒有別的意思。” “哦,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我還以為他們今晚不回來了,等明兒在外又不方便交給立哥兒,禮數好周全。” 可不,連給他舅(白舉人)也寫了信,周大人和顧家二哥是拿他爹當六郎的恩人了,不枉他爹有多偏心六郎。 不善言辭的周長平笑笑點頭,“六郎要是再得個院案首就好了,咱們清河村也出來一個小三元了。” 小白氏聽到這話樂的,“六郎說把握不大了,不然——”呃,不能說了,“咱爹也算是教出小三元是吧? 好了,不嘮了,三丫今兒要忙壞了,我去瞅瞅有啥能搭把手的。你陪咱立哥兒看書,有事喊我能聽到。” 話還沒說完,周長平就見他一向溫婉恬靜的媳婦已經轉身出房門,此舉倒是越來越像大丫那個侄女了。 小白氏找到周半夏。 兩個人嘀咕這回虧盈幾許,何時派人去賭場兌現。 在開盤口賭青陽縣縣案首顧文軒一賠五的時候,小白氏意思意思地押了十兩銀子。 之後,私底下見胡掌櫃動則千兩銀子地押注,她又押了五十兩銀子。 再得知周半夏還押了另一人贏,那時賠率已經只有一賠三,她又忍不住押了顧文軒和另一人二十兩銀子。 合起來剛好一百兩銀子,算是將帶來的手上銀票花了三分之一。 如今一結算,可不大賺了一筆。 比明的暗的沒少砸銀子的周半夏還開心,銀子還沒到手,她已經掰起手指頭核計起買什麼帶回家。 把周半夏給樂的。 能理解。 這年頭,別說女子,便是男子來一趟府城也不容易。 不止擔心路上安危,路費不少花費,還必須得有路引才行。 若沒有路引,見腰牌不是有功名者,必會送進衙門打上十大板,收監待查之後才遣送回鄉。 也就此趟隨行陪同他們來參加府試,一般來說,非是不得已,極少有婦人大老遠的從村子裡來府城。 於是周半夏也不管小白氏翻來覆去的已經重複報出物品名稱,留下她一人在小廳,先出去悄聲讓顧大昌去找今日待在繡莊的胡掌櫃。 比起小白氏,她前前後後押的本金多了。 別說不好讓外人得知參賭了,小門小戶的只怕有命拿,沒命花,只有交給胡掌櫃派人去交割,甚是穩妥。 顧大昌連忙將裝了一沓憑條的錢袋子貼身收好,半刻也不敢耽誤地帶上從莊子裡挑選出來的二人出門。 此二人僕人也是有妻有兒,周半夏並不擔心他們三人敢卷著憑條跑路了,是以就沒有知會顧二柱和週四順一聲。 一則,因顧文軒和大江事先就被周煥安排好了,今晚要住在就上徑山書院,家裡需要他們二人出面應酬。 其次,周半夏事先已經和錢夫人商定好了交給胡掌櫃處理,不然胡掌櫃哪會動則豪擲千兩銀子地押注。 最後也是周半夏怕嚇到顧二柱和週四順,打算來個先斬後奏,等胡掌櫃那邊兌換好銀票,交給錢貴來了再說。 將這件事安排好,後天就要退租搬到城外莊子入住,周半夏一等離開,緊接著開始收拾起行李物品。 說是收拾,私人用品基本整理好了,也就吩咐下人做事就行,她負責出出主意,動動嘴皮子,基本上沒她什麼事情。 午間,張大壯兩口子來了。 有意思的是,此處宅子的房主不收分文地退回了房租,還備了賀禮。 要不是張大壯說確實有考生中了案首,所住的客棧和租的院子主人為了討個好兆頭,通常會退回房租,周半夏都不敢收下。 白住了不說,居然還有賀禮。 雖說賀禮不是什麼貴重之物,但也不錯了,怎麼的也值個一兩銀子,周半夏準備回禮的時候還差點鬧笑話。 用張大壯的話來說,宅子的房主賺大方了,不用等下次府試來臨,就如今翻一倍的租金,多是人搶著租。 何須備上豐厚回禮,從一開始他家姑娘沒有仗勢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