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一聲炮響,考棚開門了。 聽候點名入場。 待順順利利地走完所有流程,在執燈衙役的帶領下進入將同縣考生分散開,抽號決定的考舍。 小小的一間考舍寬不過一米,裡面佈置的也和縣試時的考舍毫無相差,有一張椅子和一塊厚隔板。 厚隔板下面是用青磚砌成的基腳,上面放上這一塊厚隔板,即是書桌也是床。 據說到第三場開考的時候,因要連考兩天,吃住都在考舍裡面,到時候還會統一提供過夜用的棉被。 天亮。 府尊講話。 發考卷。 解開火漆封口。 取出考卷檢查。 基本上考卷不會出現有缺張或是試題字跡不清晰等問題,但顧文軒還是謹慎地檢查了一遍。 確定無誤,無須換考卷。 銅鑼聲響,所有考生可開始作答了。 今天的考卷,以四書本經為主。 依然有帖經題、試帖詩、四書本經文,附加九章算術,但四書本經文卻有四道,且正文既不能五百字,更不能多於六百字。 好生猛。 比起縣試,題量加大了,難度也大幅提高了。 這上面的四道四書本經文,也逃不了全部是截斷題了。 不怪他媳婦說縣試和府試考的不止腦子,還有手快手慢,大梁太祖皇帝就是讓歲數大的讀書人早點歇了心思繼續科考。 還不幹? 嘿嘿,院試可不同與歷史上的院試,人家拿鄉試當院試了,可不是最後一場把你們關起來考兩天了。 想成為生員中秀才享受優免則例,一步踏入“士”的階層,給朕拿出配得上舉人的資格,你才是秀才。 別說。 就這題量,還日落之前必須交卷,考的可不就是考生的記憶力,做題速度,大有第一場就定輸贏之勢。 顧文軒暗樂,收好考卷,鋪平附帶的草稿紙,靜心閉目片刻,須臾,開始了他的府試第一場開考。 考棚外面,隨著考生全部進場,放炮封門,陪同考生而來的人員也漸漸離開,到天亮,人更少了。 顧二柱見相識的一幫子陸陸續續走了,連顧揚文也說要去附近書鋪轉轉,就與週四順等人先回所租的院子。 至於他大哥怎麼不跟他回去,估計是剛借了二十兩銀子不好意思見到侄媳婦,顧二柱也沒多想。 老兒子是進考棚考試了,但他的心還拎著呢,也不知裡頭咋樣兒,今日的考題難不難,會不會…… 呸。 暗暗呸了一口,見週四順等人都跟他一樣心不在蔫,顧二柱也不敢開口了,真怕說出口更讓大夥不安。 畢竟照大夥的想法說法,他家六郎都是縣案首了,又是沉穩的性子,一準過府試,就瞅能不能再拿個府案首。 唉。 越是如此,越擔心啊。 “爹、爹~” 從前院回到後院,又一次聽到周半夏接連叫著他和週四順的兩個爹,顧二柱一下子樂了,不由笑出聲。 週四順佯怒,瞪他一眼,“我家三丫結巴,可不是在喊你,知道不?你六郎哥和大江挺好的,順順利利進場了。” 周半夏莞爾點頭,“你們忘了讓知明他們回來稟報啦?” “也是。” 陪他們往裡走之餘,周半夏打量一圈,笑道,“放寬心吧,我早打聽了,府試於他們二人來說,不難。” “你弟差了點——” “胡說八道啥!”顧二柱粗暴打斷,“六郎多大,他多大,十四歲立馬是童生了,還差了點,你咋不上天?” 周半夏忍俊不禁輕笑出聲,“這回我不站你這邊,要不是我心急了讓我弟下場試試,信不信明年他一準是縣案首?” “就是,還不如孩子看得準。”顧二柱失笑地拍了下週四順的肩膀,“行了,少擔心些有的沒的。” 週四順搖頭而笑,“三丫,給我和你爹泡杯好茶。等會兒出去你可甭皺眉啊,當我不知你心裡也慌得很啊。” 顧二柱沒否認,心想多少讀書人過了縣試倒在府試上,像他大哥就是第一年過了縣試,考了好幾回府試才過了。 他家六郎雖說是縣案首,大體上可以說差不多拿到秀才名額了,但到底底子薄,不像文鈺他們正兒八經地寒窗十載。 外人不知,他當老子的能不知他家六郎是佔了運氣好,有連白舉人都沒有的好幾家珍藏書本供他家六郎學習備考。 再加上他家六郎是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