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軒給趙家遞帖子,顧二柱自然是心知肚明,而且他還知道趙老三能請得動府城舉人,錢夫人沒少出力。 原本給府試考生認保的只需本縣廩生就行,換成舉人認保的話,雖說一人就可以,但舉人已經是半個官。 舉人相當難請。 一旦出事,舉人也會被牽連。 非是知根知底的考生,或是礙不過情面的,舉人一般不會給考生認保。 能中舉就發財了,舉人老爺壓根不缺銀子,憑什麼要為區區幾兩銀子,擔風險給人作保,連累自身。 趙老大是趙老大,趙老三又是趙老三。 說難聽點,若無趙老大,趙老三家底再厚,別說舉人,連錢貴那樣的錢府管事,都不帶多睬一眼趙老三。 商就是商。 不然他們家三丫不會寧願賺少些,有鋪子都租出去,只敢窩在家裡幫忙做胰子賺點辛苦錢,可不就怕這一點。 錢夫人之所以沒少出力,也是在不知周大人還是三丫師父義弟之前,想到六郎和大江可能需要舉人指點。 在趙老三媳婦想請舉人的時候就推了一把,私下說好了等三丫大爺爺教的學生來府城了也一起溫習。 不曾想周大人出現了,還剛到府城就找胡掌櫃打聽三丫,於是錢夫人就不提還幫趙老三請了舉人。 這件事還是見他趕來了,錢貴才跟他親家二人提起,不然他家六郎和三丫在他們幾個回去之前不可能不知會一聲。 他家六郎這之所以看似慢了一拍給趙家遞帖子,還是得知有舉人給趙家村考生授課,想到他平叔和文鈺哥。 畢竟他平叔和文鈺哥也要參加接下來的院試,能得剛中舉,還沒放下書本的舉人提點自然再好不過。 相比起老舉人,新舉人要更瞭解近幾年來院試鄉試情況。 即使學問上提點不了多少,像回頭去行省去京城考試的時候需要關注啥都,新舉人就一準知道不少。 “還有這回事?”顧二柱要不提,周長平還真不知,“我以為是二柱哥你和趙家兄弟有交情在的關係。” 他就說嘛,顧家大郎不可能不知趙家村的學子住趙老三那裡不止有本縣廩生入住,還有本府舉人指點,怎麼不讓他老子給趙府遞帖子。 畢竟顧揚文和趙老大還有同窗之誼,趙老三不可能不賣面子,何至於不樂意和他們一幫人一起,連趙家學子也不樂意見著。 說來也是氣人。 他父親可不曾有哪裡對不起顧家大郎,不知為何連顧揚文也不待見他,又讓其他兒子上他家所辦的村學讀書。 真要有個血性,倒不要送兒子上村學得他父子二人受教,他家又不缺那三瓜兩棗,沒得被人誤以為他父親好欺。 他顧揚文該慶幸在他父親下決心往後不再收他顧揚文所出的子孫入讀之際,趕上三丫落水被六郎救了。 要不是擔心三丫為難,高低要讓他顧揚文父子二人長長見識何謂秀才公,還真拿他周家無人不成。 “……三丫她姨的東家是何人想來你也知道了。” 周長平點頭。 在府城這些日子,有些事情,大哥(週四順)和三丫會瞞其他人,卻沒有瞞他兩口子。 好比說時常派管事送東西上門的高府,還有這位同知府的錢夫人,也是和三丫整胰子的東家之一。 為了避免六郎和大江透過府試被有心人誤以為科舉不公,三丫就說不得不只能和錢夫人私下來往。 哪怕府試,府尊大人才是主考官,真要被人得知三丫和同知夫人早已相識,免不了平地起波瀾。 就是三丫說的。 不是自家人當了大官,底子虛著呢,不像官宦人家所出的子弟就是沾了家世強人一頭也理直氣壯。 尤其是六郎第一場又拿了個第一的情況下,極有可能府試又抱個府案首回來。 真等中了府案首,哪怕發榜同時貼出卷子,文章再出彩,六郎也不是沒有弱點,字就寫的只能說馬馬虎虎過得去而已。 沒法子。 書法一道,從無捷徑可走,唯有一步一步積累,六郎還半道退學三年有餘,期間更是疏於練字。 如今能練出這一手館閣體已是大幸,卻不能不提防到時有小人拿六郎弱點做文章,惡意侮辱六郎名聲。 “……按理來說,子不言父之過,可我爹那個偏心的,誰家不知,再說咱們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