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開門鼓”響起,用過早餐的顧文軒和周半夏便一人去城外的順義鏢局莊子,一人去見張大壯。 張大壯就是當年從周老婆子手上買走小半夏姐妹二人的張婆子孃家侄子,當年還是他趕的馬車。 因多虧他相助,張婆子才歇了將小半夏賣入花樓的心思,後來又暗助尋女快要絕望的週四順。 有感於這份相助情分,之後在張婆子遭人報復時,小半夏就稟明高老夫人,把張大壯撈出來了。 如今張大壯與人開了一家正經的牙行,當起房牙。 張大壯已經等候多時,見馬車停下就迫不及待的向前,見果然是周半夏,他連忙讓一旁粗使婆子扶她下車。 “姑娘,快裡面請。這些時日可好?一直未見你有捎信回來,小的又不好找人給你遞信,可把小的急死了。” “張叔。”周半夏無奈得很,“你再小的、小的自稱,我真生氣了。說了多少回,你是我叔,不是外人。” 張大壯哈哈而笑,示意前面有臺階,小心腳下,邊笑道,“不負姑娘所託,找人抄來的那些,這會兒就在裡面。” 周半夏大喜。 “剩下的,還在抄。你要不急的話,再攢個把月,等年後給你。還有莊子也尋了幾處,隨時可去一見。” 周半夏會意。 小半夏回村之前不止委託他幫忙私下上高家族學收集有關科舉書籍的註釋心得和範文,還想尋一處小莊子。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目前她是不可能來府城定居了,自然小莊子也不買了。 說話間,來到牙行雅間。 入座之後,周半夏就她已經成親,夫家也是同村人一事,向張大壯作了解釋。 是不是已經成親,看梳的髮型就一見可知,是婦人了極少有人梳未出閣的髮型,張大壯一見就料到了。 只是沒想到她放棄陪高老夫人去京城了,還連府城也不待了。就是嫁人又怎麼了,夫家膽敢欺人! 不用高府出面,他張大壯倒要好好長長見識看是什麼樣的人家,敢欺他家姑娘孃家無人! 周半夏哭笑不得,不得不又替夫家解釋,她真不是被父母押著嫁入同村人家,夫家也是她自己看上的。 “當真?” “比珍珠還真。” 張大壯不是很相信,“你可不要覺得出府了,老夫人又不在府裡,有委屈又像小時候一樣憋心裡不說啊。” “不會。” 張大壯打量了眼周半夏神色,還是不放心,“你性子太好了,少了老夫人護你,都不知會不會再被賣了。” 周半夏忍俊不禁輕笑,懶得破壞小姑娘給人一種小包子的形象,岔開了話題提起抄的科舉資料在哪兒。 就在角落,那個箱籠就是了。 礙於牙行又有客人上門了,周半夏就沒再翻看箱籠裡面找人抄錄的具體都有哪些內容。 稍稍看了下上面兩層是四書註釋心得,提起開銷又聽張大壯說她之前留下的五十兩還有一大半多沒花完,她也不客套了。 打算和之前一樣,等離開府城的時候再留銀子給張大壯之妻林氏,免得張大壯又以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什麼的推來推去。 留下現今住在城東的悅來客棧房號,有事可派小夥計通知她,周半夏告辭離開,租了輛馬車先帶箱籠回客棧。 剛到客棧,早上幫忙跑腿去如意坊一趟的小夥計就跑來回稟胡掌櫃讓她兩口子早點到如意坊一起吃午飯。 顯然梅姨誤會了。 還以為她說的午後再去拜訪是客套,特意等吃了午飯再去如意坊見她。雖然沒猜錯,但她就是不想承認。 “……還有你和公子外出不到一個時辰,有位劉媽媽來拜訪,見你們不在裡面,留下東西讓掌櫃轉交就走了。” 小夥計說話間,客棧掌櫃拿著帖子和一封信而來,周半夏福身道謝。 見帖子是高府的,心知還是被老夫人庶媳三夫人找著了她兩口子入住這家客棧。 不過,並不奇怪,忍冬二嬸是老實,但不代表看不見她兩口子當時乘坐的馬車離開時就朝東面走。 畢竟她兩口子當時到了馬車走出那一片,這才讓馬伕繞路之後又換了輛馬車去的城南。 而東面,包括悅來客棧在內也就三家客棧,其中一家帶酒樓的就是高老夫人的雲客來。 真要找,好找得很。 待連小夥計所言的‘東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