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管啥時候還是她家三丫能商量事兒啊,李氏又好高興又不知該何說起,索性先哄閨女躺好再說。
行。
周半夏聽話行事。
靠好。
這下子可以了吧?
李氏瞅了瞅視窗和房門口。
“沒人。平日裡都不會有機會被人逮著空子偷摸著跑來聽牆角,何況你來了,還只有咱們娘倆在屋裡。
不用我吩咐,麥黃都知道不會讓人靠近上房,麥冬也會在斜對面廂房邊做針線房邊盯著有沒有誰靠近這兒。
再有對面垂花門那也有丫鬟守著,後面還有麥青,她們四個大丫鬟即使臨時有事要走開,還有昌嬸子她們三人。
在哪兒說話都不如這裡頭清靜,你只管說,我擔保連廳外打簾子的小丫鬟都聽不到,放心開口吧。”
李氏還以為她家三丫說什麼,合著是以為她怕被人聽見。
她能不知每回只有她娘倆在屋裡頭,別說住這邊,住村子裡,有人離西廂房近了,幾個丫鬟都老早機靈地提醒來著了。
她擔心這個?
倒是,“娘是不是耽誤你午睡了?”差點忘了孩子爹千叮萬囑啥啥都比不上孩子如今雙身子要緊!
“不會。”
“當真不會?”
周半夏失笑,指了指自己眼睛,“你瞅我精神好著了,夜裡睡得沉,白天睡不睡其實無關緊要。”
李氏打量了下閨女臉色,瞅著臉色紅潤,兩眼也不像發睏的樣子,一時半會兒的也分辨不出閨女有沒有哄她。
為了能讓閨女早點好好眯一眼,要早點說才好,可說啥好呢,唉,作孽,想了想,李氏伸手摸脖子。
“三丫呀,不管咋說,咱們家和你親爺奶已經斷了來往,為了你姐弟好,你姥爺姥姥哪頭都不好再斷了。
有些話好說不好聽,傳出去你們姐弟不光爺奶,連姥爺姥姥也,外人會說你們身上流著的血都不好的。
你爹,他本身不想娘搭理你姥家,巴不得娘和你姥家斷了來往,有些事兒,還是不要跟你爹提起的好。
你爹心裡頭,他自個親姐不守婦道還把你們兩姐妹禍害,他都恨死了,要被他聽說你姥爺那個?
不管真假,他都會當成真,一準連夜去你姥家出口惡氣,唉,娘這麼說,你懂不,憋死了也不能說。”
看著一直心直口快的李氏突然之間說著說著都艱難開口,周半夏心裡複雜的,垂眸點頭之餘不得不開始哄娘。
“我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你是我親孃,我們才是一家人,往後外人的話還是左耳進右耳出算了。
你這輩子能依靠的不會是你父母,更不是什麼孃家兄弟侄子,只有我爹好,我姐弟四個人好,你才好。
自古以來‘妻以夫榮、母以子貴’,是不是隻有夫君和兒子當官了,能為母親和妻子掙得誥命夫人噹噹?
你有沒有聽過誰家嫁出去的閨女,她孃家兄弟侄子當官了,不請封他們自己親孃媳婦,反而是一個外嫁出去的妹子和姑母為誥命夫人的?
俗話說的好,‘狗肉貼不到羊身上’,遠的不說,咱們就說近的,你瞅瞅我公爹,他大侄子顧大郎有沒有念他好?
這還是一個姓的大侄子,你和你孃家侄子更遠了,不是一個姓,再風光,開祠堂祭祖跟你一個外嫁女有何干?
可輪到大江,你自己親兒子,你再回想一下大江中秀才,誰不羨慕你生了個好兒子,是不是老風光了?
這就像我大姐和你孃家侄女一樣,你和大姨吵嘴,我大姐是不是不管你有沒有道理,她都先護你?
你再想一下,你和大姨鬧不愉快的時候,你幾個孃家侄女呢,她們有沒有當場當面為你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