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麥黃通報此時此刻親家老太爺父子二人還在榆園外院靠近門房的待客廳安穩地坐著,周墨蘭勾起嘴角。
再得知自家姑爺還有意避開不見,周墨蘭稍作遲疑,還是讓麥黃親自去向顧老爺子父子二人賠個禮。
有些事情不能照姑爺的意思來,父子到底是父子,哪怕親家老爺再不待見親家老太爺,不會想父親受辱的。
何況親家老爺這趟出門還是為江哥兒親事奔波,不好讓人有機會編排她家小小姐連長輩登門都不露面。
“知道怎麼說吧?”
“二少奶奶擔憂老爺太太出門不便,昨晚一宿睡不好,這會兒好不容易睡著,奴婢實在不忍心叫醒二少奶奶。
我們二少奶奶已經打從年前起不管事,老太爺和大老爺可是有急事找我們二少奶奶,奴婢去請二管家可好?”
“要應下呢?”
“我先去找二管家?”
周墨蘭當即揮手放人。
去吧。
這話,遇上如此不識趣的親家老太爺,也就你一個大丫鬟好開口,也就你一個大丫鬟適合出面。
加上顧大昌這位二管家,應該明白她家小小姐夠敬老,再打主意休怪她代小姐去找他們顧家族長。
心想之間,周墨蘭收回目光,見麥黃已經去前面,她便再轉回原先的作坊針線房,繼續忙她的活兒。
自從針線房挪到榆園裡面之後,這邊作坊內坊的針線房原本空置了,但此時裡面已經擺著兩架織布機。
有三位不同年紀的婦人不是在織布中,就是在裝梭子中,要不就是站兩架織布機中間來回觀察指導交流。
仔細看的話,除了這三位,還有一位遠遠坐在一輛紡車後面的“閒人”儼然就是身懷有孕卻還不顯身的周大丫。
不管是顧文軒,還是周半夏,買人的時候就格外看重會幹些手藝活的,哪怕對方年邁羸弱,他們還是有意招攬這類人。
哪怕這些人手只懂些皮毛,不同於各行各業專業人員精通,抱著懂點的總比一竅不通更好入手的心態身價高就高點了。
現如不包括未滿十歲的稚兒,在編人員有三百一十五人,就有從上一任主人莊子出來懂幹農活的老把式、懂養馬驢的趕車車伕、會一兩招手腳工夫的家丁、針線房出來繡藝不是多好的的繡娘,自然會紡紗織布的也有。
這不,周半夏前不久翻了翻買人關注每人特長標註時的“筆記”,就將名單上或多或少懂紡紗織布的女僕給挑出來了。
當然,她翻的時候肯定不是在大年三十去顧家老院請安的那一天,是正好來自揚州府的陳穩婆帶孫女來了。
聽她們祖孫二人說略懂些如何紡紗織錦織布,讓早有到讓她大姐周大丫會一門什麼手藝比較好的就不由心動了。
“難者不會,會者不難。”
對於不擅長紡紗織布的人來說,想學會很困難,而對於本身會紡紗織布的僕婦而言,再經陳穩婆指點一二,還有何難。
於是年前,在陳穩婆孫女被帶去京城之後,陳穩婆不反感指點一二的基礎上,這邊空置的針線活就備好了紡車和織布機。
當然,雖說和方婉娘無關,但多少還是和方婉娘會一門織布的手藝被高看有關,若是她大姐不單會紡紗織布還能開個小作坊,豈不是更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她當妹妹的貼補大姐能貼補得多少,能貼補得了多久,總歸各有小家,還不如讓她大姐學會一技之長。
這點小心思,周半夏倒不曾說出口,但周大丫一聽她提到要是能自己紡紗織布可以省下一大筆開銷,哪會不盯著。
自從正月開工之後,周大丫就被周半夏從包裝女工坊給哄到這邊來了,還不知她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