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物流,現在就是任憑他們隨便踩隨便捏的軟柿子,是他們嘴邊的一口肥肉,想什麼時候吃,想怎麼吃都行。
王進鐵青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初,微笑道:“羽芳,蘇淳風,你們別誤會立濤的話。合作可以共贏,不合作自然要良性競爭,這都無所謂,大家同學一場,有些話敞開了說也顯真誠嘛。當然了,無論做什麼事情,我們都要遵守國家的法律法規,像剛才立濤所說的情況,或許短時間內真的會對你們萬通物流的經營造成一定的影響,但交警及路政的正常執法,你們可不能有牴觸情緒,更不能惡意曲解栽贓陷害並歪曲事實散佈謠言,那樣不好。你們要做的,應該是協助配合相關部門,宣傳道路交通法規,規勸指導貨運物流的從業者,增強他們的法律意識和觀念……”
市長秘書就是有水平。
一番話娓娓道來,直接把話給兜了一個圈子,毫無破綻地翻手壓制住了氣勢洶洶的蘇淳風。
說到底,法律法規不容踐踏,和商業競爭無關。
即便是將來雙方真的撕破臉皮鬧得不可開交,造成了惡劣影響,但王進在飯局上這一番話,首先就把自己給摘了個乾淨,也提前做好鋪墊警告陳羽芳和蘇淳風——你們如果鬧,就涉嫌惡意散佈謠言,報復栽贓、陷害國家公務人員。
這罪過,可就大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詹立濤和胡海燕再蠢,也能從王進的話裡聽出關鍵,不由得後背生出些許的冷汗。
他們壓根兒就沒想過陳羽芳敢魚死網破。
從常理上分析,但凡有點兒身份的人物面對這種情況,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妥協,委曲求全,儘可能讓自己避免更大的損失。所以詹立濤和胡海燕才會肆無忌憚,就等著秉性好強又驕傲的陳羽芳,不得不被他們踩在腳底下苦苦哀求。
哪兒曾想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京大才子蘇淳風,一點兒都不明智地當眾翻臉,似乎一點兒都不考慮後果也許會萬劫不復。
什麼他孃的妥協退讓,什麼狗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什麼好死不如賴活?
蘇淳風根本不管這些,直接掀掉桌子,攥著刀就要作勢亂捅——不讓老子好過,老子乾脆就不過了,都他媽別過了!
他還說:“就算最終被人給生吞活剝掉,咱也得崩掉它的門牙!”
簡直太不理性了!
胡海燕怒視蘇淳風,恨恨地說道:“王秘書的話,你們不會當作耳旁風吧?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無法無天不成?”
詹立濤冷笑道:“刁民秉性,粗野蠻橫,真當執法部門會懼怕你們的威脅嗎?”
蘇淳風一臉惘然,左顧右盼地問道:“呵,這一唱一和的,無端端跟我一個平民老百姓講這些話幹什麼?聽說過公務員代表公務員講話,但還真沒見過公務員家屬能代表公務員執行公務的……而且,我怎麼就無法無天,怎麼就刁民秉性粗野蠻橫了?我是犯法了還是得罪誰了?”
在座者全都繃著臉忍住笑,有幾個沒忍住的乾脆轉過臉低下頭雙肩顫抖。
王進和詹立濤、胡海燕對視幾眼,差點兒沒忍住拿起酒杯和盤子往蘇淳風的臉上摔——剛才真是氣急失態,犯下了極為低階的錯誤。
最先是詹立濤出口威脅不假,但蘇淳風根本沒有反駁,他只是問了問他們的身份。而陳羽芳也只是回應蘇淳風,介紹了一下詹立濤、胡海燕家裡人的工作部門和職務,然後蘇淳風隨口說了句“咱們是納稅公民啊!”
別的,他可什麼都沒說。
結果王進、詹立濤、胡海燕三人就有點兒做賊心虛似的,嘰嘰喳喳地一通說教和辯駁,痛痛快快地端起屎盆子扣到了自己頭上。
要說話說到這份兒上了,雙方都已經撕破臉皮,就應該憤而起身離席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