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直到午餐結束林煙都沒有問,沒有問他這幾年好不好,沒有問他這幾年怎麼樣。
她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眸色徹底黯淡下去,最是孤苦。
像是兩國外交的無聊午餐終於結束,林煙鬆了口氣,她抱著珍珠站起來,直視著那人,淺淺微笑:“寧先生,謝謝你今天的午餐。你跟我之間該說的都說了,也敘完舊。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我現在過得很好,希望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一家三口。如果你再來糾纏,或像今天這樣,我會選擇報警。”
她那麼赤。裸裸地挑明他心底的齷齪,這便是老死不相往來的意思。
寧則遠徹底怔住。
他不明白為什麼前一刻他們還能心平氣和的吃飯,可放下筷子的一瞬,她就如此狠心決絕。
後來他想通了,因為林煙對他的糾纏厭惡極了,索性應付完他,然後,再狠狠切斷他的後路。
林煙轉身離開,連多餘一眼都沒有看他。
她大概永遠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將寧則遠釘在那兒,在看不見的世界裡血流成河,他的信念、支撐了他四年的信念在看不見的世界裡崩塌了,灰飛煙滅。
那首老歌還在耳畔吟唱,“就像一陣風,吹落恩恩和怨怨……”
寧則遠下午精神不濟,卻依舊很忙,忙到沒有時間想其他的,才覺得好一點。到了晚飯的時候,秘書告訴他秦小姐在辦公室外等——這兩年秦嫣的態度漸漸明顯,就連翁涵之對他倆似乎都鬆了一點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終究沒辦法。
經歷過那段殘破不堪的婚姻,他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清心寡慾,甚至連再找個女人的想法都沒有。寧則遠一門心思想要找到林煙,他像是陷入一種奇怪的圈,但是現在找到她了,他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
因為,林煙將他擯棄在她的世界外,不容他靠近半步!
寧則遠從最底下的抽屜裡抽出一個檔案袋。最上面是他和林煙的離婚協議書,再底下是一張薄薄的紙,是他後來請人調查的林煙最後一段時間的動向。
視線緩緩停在其中一行字上,“林小姐去醫院,掛的是婦科,病因不明……”
寧則遠太陽穴突突地疼,他使勁壓了壓,他對林煙做過什麼,他心裡有數的。
珍珠三歲了……
想到乖巧的小女孩,寧則遠的心居然有一絲猙獰的欣慰,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和林煙這輩子都會牽扯不清了,那該多好?
得多卑微,才會如此?
但,如果真是真的,那他這幾年到底在做什麼?林煙離開他的時候,究竟有多無助,有多痛苦?他沒接到的那個電話,是不是要告訴他……她懷孕了?
寧則遠痛苦扶額,夕陽下,男人的身影無力又落寞。
這一天他沒有見秦嫣,在辦公室忙到很晚,疲倦的要命才回老宅。
管家照例在門口等他,寧則遠滯了滯,遞過去一個信函。
“先生,這是?”管家很困惑。
“拿去做個dna鑑定。”聲音沉沉的,寧則遠捻了捻眉心,不是很舒服。
管家是寧家的老人了,他實在沒聽過這麼……荒謬的事,旋即又恢復正常,“好的,先生。”
廚房爐子上面燉了湯,傳來誘人的香味,寧則遠要上樓了,忽然停住步子,說:“宋媽,你幫我買一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
宋媽呆了一呆,回過神問:“幾歲啊?”
“三歲……”頓了頓,寧則遠又交代了一句,“最好每件東西上都繡珍珠兩個字。”
宋媽神色複雜地和管家對視一眼,點頭說好。這件事實在太驚悚,還是趕緊跟老夫人彙報。
寧則遠躺在大床上,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