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才知道僅僅是一縣之地,治理起來也不容易,斷案訴訟之事有一件處理不好,就會導致百姓對官府不滿,影響官府的信用,一些民風彪悍的地方經常有鬥毆之事發生,父母官更加不好當,還有些偏遠縣城甚至出現當地富戶集體找藉口拒絕交稅的情況,當真是膽大包天,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這一道道的請安摺子中不僅有官員對永康帝問候,還有各地一些情況的介紹。
永康帝道:「朕只有一個人,深知一人的精力有限,送到朕手裡的奏摺都是經過秦愛卿和柳愛卿篩選,唯獨這請安摺子朕不允許他們篩選。」
「朕久居京城,雖多次出巡,可去過的地方和整個衛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朕是皇帝,朕要了解朕的子民都在過怎樣的生活。」
「因此朕鼓勵官員給朕寫請安摺子,只要他寫了,朕就認真批覆,朕堅持了三十年,你如今能看到的這些是朕用真誠換來的。」
正是永康帝認真地批覆,讓各地的官員知道自己寫的東西永康帝有認真看,而不是簡單的圈紅。
正是如此,官員們才願意和永康帝說心裡話。
這種情況在永康帝剛繼位時根本不可能出現,那會兒寫請安摺子的人並不算多,即便寫了也是長篇對永康帝的讚美,是真真切切的無趣且沒有意義。
是永康帝三十年的堅持換來這一切。
聽到這話,霍謹博心中對永康帝滿是敬佩,以真誠換真誠。
一個帝王能做到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永康帝看著他道:「從今日起,由你批覆各地的請安摺子。」
霍謹博面色微變,卻是沒有推辭,正色道:「兒臣遵命。」
永康帝欣慰地點點頭。
他希望這份真誠能繼續下去。
皇帝是九五至尊不假,可皇帝長時間待在皇宮,衛國的疆土不是隻有皇宮這麼大,他需要了解各地的情況,若他對其他地方漠不關心,就會有官員心生歹心,做出欺上瞞下之事。
便是現在,亦有欺上瞞下的事發生。
永康帝不奢望完全杜絕這件事,最起碼應該減少此類事的發生,想要做到這些,不能把希望完全寄託在官員自身的修養上,皇帝同樣應該做到自己該做的。
所以永康帝允許各地官員給自己寫請安摺子,哪怕只是個小小的縣令,只要他遞了摺子,沿途的驛站就得把摺子完好地送往京城,膽敢在這個過程動手腳的,皆會被永康帝以最嚴厲的刑罰處置。
隨著霍謹博話音落下,高應捧著一支毛筆放在霍謹博的書案上,同時還有紅墨。
沾了紅墨的毛筆有個名字,名為硃筆。
在衛國,除了記錄犯人的名籍時用硃筆,其他人並不會用硃筆。
更多時候,硃筆是帝王的專有權力,因此皇帝批閱奏摺又叫硃批。
同樣是批閱奏摺,秦守洪和柳修嚴兩人幫永康帝處理奏摺,都會附上自己的意見,用得依舊是黑墨。
霍謹博看著面前這隻硃筆,隨著在這個世界待得時間長了,很多事情他都有些瞭解,最起碼他知道硃筆並非一般人能用。
但這隻硃筆又是永康帝給的。
霍謹博只猶豫一瞬便拿起硃筆,既然永康帝給了,那他用就是了,反正永康帝就是最大的規矩。
想罷,霍謹博便開啟一份請安摺子,仔細翻看。
永康帝沒教他怎麼批覆奏摺,但霍謹博前世批改過眾多檔案,只是把前世簡練的話稍微變得複雜一些便是。
同時要牢記永康帝說的真誠,批覆的話不能太過官方,也不能顯得高高在上,平易近人些最好。
心裡閃過眾多念頭,霍謹博便開始批覆奏摺。
落筆的時候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