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讓她送著一封白紙過去,還有比這更明顯的嫌棄意思嗎?
看著聶芊芊失魂落魄把信送來,單看她的樣子,孔玲瓏就知道她還是看了。
原本很多時候若是裝糊塗一些,還能過的輕鬆,可聶芊芊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總覺得孔玲瓏收留了她,還能給她更多。
聶芊芊離開之後,夙夜挑起簾子,從後面走出來。
孔玲瓏看也不看他:“你這般做,就不怕她心裡怨你?”
夙夜淡淡地:“她既然想要做事,我便給她事做,若因此還要心存怨懟,就是她的問題了。”
可想而知聶芊芊陡然發現自己一心熱乎送的信,實際只是夙夜用來打發她的白紙,她那顆本就敏感的心是如何受創。
孔玲瓏看著他,神色帶了幾分深沉:“夙夜,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這大概是孔玲瓏心底最想問的,而最終問出來的話了。
夙夜面上的波紋如水面推開,他眉眼淡笑:“在玲瓏心中,我是什麼樣的人?”
孔玲瓏目光忽然涼了下來,看了夙夜半晌:“你非要我說……你是個騙子?”
玉兒藉口泡茶遁走了,夙夜直接朝著孔玲瓏走過去,他的眸子裡像是暗夜深海看不見底,也不知道是憤怒還是毫無所覺:“你若覺得我是騙子,就將我趕出孔家吧。”
孔玲瓏手指扣緊:“你威脅我?”
夙夜眸子更深不見底:“不是威脅,而是與其整日相對,心裡卻不信任,還不如做到一別兩寬,做到相忘江湖。”
孔玲瓏簡直不敢相信他說的,前世今生她怎麼就沒見過這麼厚臉的男人,明明自己神神秘秘,做事總是留一手,最後居然還說她懷疑他?
難道他就一點不值得懷疑嗎?他就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樣坦蕩?
夙夜忽然轉身向門口走去,孔玲瓏一時有種氣結難平的感覺:“你去哪?”
夙夜回身悠悠一笑:“自然回我的西苑待著,無非好奇,你連聶芊芊這樣明顯心猿意馬的人都願意留著,倒是容不下一個我?”
孔玲瓏盯著他,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他竟然拿出聶芊芊來作比?聶芊芊是她前世交集甚深的一個人,也是她熟悉可以掌控的一個人。可是夙夜,她前世的生命中沒有他,在這一生,他出現的又疑點重重,保留懷疑,難道不是她孔玲瓏的權力?
夙夜卻已經揚長而去,孔玲瓏臉上有些撐不住,手下便失了準頭賬簿拍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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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太爺自從向京中去了一封信,便讓劉邵將家中所有下人都替換了,尤其是當日在宴會上出現過的人。
劉家大夫人這個曾經的當家主母,已經很少在院中看見她的身影。原因不言自明,誰要是劉大夫人,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出來給自己找不痛快。
劉老太爺和劉邵這次是衣錦還鄉,最多隻能逗留三個月的時間,而劉老太爺咬牙要在這段時間除了孔玲瓏。
這時劉老太爺一個從京城帶回來的心腹,從門前過來報道:“老太爺,門口來了一個騎著馬的黑袍人,讓您出去相見。”
劉老太爺凌厲的眉目一掃,旁邊劉邵就看向了那心腹:“要見祖父,先亮明身份提了名帖拜見,讓祖父一個二品朝官,親自出門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那心腹謹慎地看了看劉老太爺:“那人說,老太爺最好快些去見見他,不然他若是不滿了,親自上門就不太好看了。”
劉邵當即目光一沉,劉老太爺立刻抬手製止了他,目光如厲電:“那人當真這樣說?”
敢說這樣話的人,除非是瘋子,而這世上,不可能真有這樣的瘋子。
那就說明這個來的人,很可能真的具備讓劉老太爺出門一迎的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