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莊這兒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太多,天不怕地不怕,撩撥女孩兒不算多大的事兒,而且更多時候,他們不直接撩撥,而是讓美女的男友出醜,如此一來就表示出了另一層意思——我們西莊的才是爺們兒,美女你這啥眼光啊?
通常時候,美女要是不做聲,事情就過去了;美女如果破口大罵,大家難免就要擠上去,上下其手一番——西莊的男人,不打女人。
其實,年輕人們期待的是第三種結果,就是美女覺得你才是爺們兒,站起身就跟你走了,接下來就是想幹啥就幹啥了——這聽起來像是小男子漢們在做白日夢,但是真的存在這樣的可能,可能性還不低。
陽州確實是個彪悍的地方,男人們需要盡情展現自己的彪悍,而對於女人來說,男友不夠彪悍,絕對可以成為正當的分手理由。
“不認識,他可以不喝嘛,憑啥罵人?”年輕人兀自不服氣,他有自己的邏輯——我這酒還沒敬成呢,你總不能猜我有多壞的心思,當官的就可以不講證據了嗎?
王書記聽到這話,看一眼陳區長才哼一聲,“區長就算罵你,也是關心你。”
“老王等一等……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陳太忠插嘴了,“我根本就沒有罵人,是這小夥子先說我不像男人,不顧我開著車,硬拉著我喝白酒,我還真沒罵人,”
“沒罵人?你說你是我爹,這還不算罵人?”小夥子不幹了。
“你再這麼借酒撒瘋,你爹我收拾你,”陳太忠臉一沉,“還真是給臉不要了?”
“陳區長是咱北崇的一區之長,是北崇的父母官,父母官是啥?可不就是你爹!”王如意卻是聽說過這個說辭,忙不迭地出口指點,“你小子小心禍從口出啊。”
“我沒這麼個野爹,”小夥子硬是要得,一點都不帶含糊,他不混體制,就算知道區長不好惹,也沒太多的畏懼之心。
“是你先騷擾的我,你倒還有道理了?”陳太忠冷哼一聲,心裡一時大怒,你不認我這個父母官也就算了,什麼叫野爹?
他又看一眼王如意,“這是張趕牛家老么是吧?我懷疑他跟區政府槍擊案有關,通知派出所,把他一家全抓起來,還有那一桌……也都抓起來。”
我艹,不帶這麼草菅人命的吧?王如意聽得汗就下來了,他早聽說區長做事不靠譜了,卻是沒想到能這麼不靠譜,“區長,小孩子不懂事兒……您別一般計較。”
“我一定要計較,”陳太忠冷哼一聲,那小夥子年紀不大,也到了能為自己行為負責的年紀,“老王你就說,能不能完成組織上交給你的任務吧,不行的話你直說。”
“陳區長,我們就是開個玩笑,您別當真,”那一桌的小夥子裡,終於站出一個來,也還算識趣,他陪著笑臉發話,“老七他不能喝酒……冒犯您了。”
“嗯嗯,我理解,”陳太忠點點頭,居然就坐下了,拿起筷子吃菜,看都不看這位一眼,“我這個野爹把你們放進號子裡,也就是接受一下再教育,有利於你們的成長……你們這些兒子不認我這個爹,我這個爹還得認你們這些兒子。”
“我有爹了,”張趕牛的兒子硬是要得,居然這時候還敢硬挺著。
“那讓張趕牛認我當爹吧,”陳太忠頭也不抬,喝小酒吃小菜,他不是揪住這點小事不放,實在是陽州地方上,這種痞氣實在太多了,這個風氣不打壓不行——大中午的,這朗朗乾坤,去飯店吃點東西,只因為女伴漂亮一點,別人就過來敬酒,不喝白酒還不是男人。
尼瑪,勞資是不是男人,你有資格做出評價嗎?
吃喝兩口之後,他側頭看一眼愣在那裡的王如意,“王書記你行不行?要是不方便,我讓分局的來,”一邊說,他就一邊抬手去摸電話。
“您稍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