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實在太誅心了,也就是傻大姐說得出口,徐國際登時語塞,一直以來,他認為市長市委書囘記之類的,那就是體囘制裡的核心,應該是人擋殺囘人佛擋殺佛的主兒,我堂堂的市長願意跟你一個小記者照相,那是給你面子了——你還不得把相片裱到家裡,給眾人看?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就像李主囘任問的那句話,日報社的記者下去之後認市長,但如果對地方上沒什麼想的話,回來就可以不認了,等清理辦公桌的時候,那就是廢品了。
陳太忠聽得也有點愕然,不過再想一想,當年省臺下去採訪科委的時候,段天涯面對喬小樹也能談笑自如,一時禁不住有點感慨:其實還真是這麼個道理,江川的照片能扔,劉東來的合影一樣能扔。
身在體囘制中的領囘導,總有這樣那樣的優越感,其實別人用不著你的時候,也無需太過尊敬,人不求人一般高,誰也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意識到這一點,陳主囘任心裡不免有點悻悻,哥們兒努力爭取的東西,其實也就是那麼回事,緊接著,他又生出了些許的糾結:這個訪談錄發下去之後,會不會有一部分也成為廢品?
大約是一定的,只在數量多少罷了,陳太忠很悲哀地得出了一個結論,由此引申開去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文明辦目前做的是無用——制囘造廢品。
幹囘部的思想道囘德建設,那也是必須抓的吖……陳主囘任越發地糾結。
徐主囘任也糾結,李主囘任說得有道理,而他手裡捧著的這個相簿,外表有些黑黃的汙漬——垃囘圾堆裡刨出來的。
但是他不敢就這麼丟回平板車上,那樣對劉市長就太不敬了,哪怕他沒帶下面人來,也還是不敢,周圍這麼多眼睛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認識劉市長?
“這個相簿,我要拿走,”他很鄭重地表態,那幾個拾荒的主兒對這話無囘動囘於囘衷,很顯然,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倒是旁邊遞相簿的那位工作人員輕聲提示,“主囘任,這個……回去也不好跟市長說啊。”
徐國際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心說要不是你多事,我也淪落不到跟拾破爛搶東西的地步,於是他將手裡的相簿往對方手中一放,“當然沒必要說……你先保管著。”
反正這件意外的小事,讓陳太忠的心情有點抑鬱,本文囘字由啟航更新組無人提囘供他暗暗決定,以後等閒是不跟別人照相了,否則哥們兒的相片也出現在垃囘圾堆裡的話,嘖,鬧心。
在五點左右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電囘話,是天南工具廠的老總趙玉寶打來的,趙總說廠裡已經展開自查了,並且獲得了一定的效果,希望有機會面見陳主囘任彙報。
這傢伙沒必要這麼客氣吧?陳太忠心裡生出了一點疑惑,於是他就表示說,這個事情你跟勞動廳說清楚就行了,我們文明辦就是關注一下。
聽說陳主囘任你搞經營也是把好手,趙玉寶可是熱情得很,正好我們的經營出現了一點問題,還想借這個機會,跟您取一取經呢。
陳太忠就越發覺得蹊蹺了,其實幾天前他去天南工具廠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趙玉寶對他有點過於恭敬了——當然,辦公室主囘任李川那種小人物不敬,他不會放在心上。
他這種感覺非是無因,首先,文明辦插手勞動,就有點名不正言不順,但是人家工具廠就直接認了,而且他到廠門口只花了五分鐘,趙玉寶居然帶著班子裡的人就等在門口了。
李川的態度確實不夠好,但這也從側面說明,此人認為趙總值得追隨,而趙總本人連其他領囘導都沒介紹,也證明了此人是一貫強囘勢的。
趙玉寶有理由強囘勢,不到四十的正廳待遇的幹囘部,就算他處在企業,但是沒有硬關係,也絕對走不到這一步——這傢伙的背景,比秦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