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雪夜遠行
楊木不在的幾年,程子衿這時候會約了青城開車去郊外大棚摘草莓。所以當青城打來電話叫她準備出去的時候,子衿茫然了一會兒才準備保鮮盒出門去。
木木,你要走,便是走了。可是你一下又回來了,我卻再也找不到一種姿勢走三個人的道路。
車子開到郊區,子衿便鬧著讓她來開。市區裡車多人多,油門都沒踩到底就到了路口等紅燈。青城看她這樣,笑著同子衿換了位置,有時候,他真願意她對他提出要求。
他們一路行過廣袤的平原田野,冬季蕭條的景色自有其他季節沒有的味道,幾棵梅樹開著潔白或粉紅的花,枝頭在寒風下肆意搖擺。她說回來的時候要摘幾枝臘梅回去養在白瓷瓶裡,她甚至說了要擺放在何處,還說這樣的時候就適合煮茶吃餅。
顧青城靜靜聽她說著,心裡默默記下,他想待得日後,定要為她做這些平凡瑣碎的事。
這處農莊是他們常來的地方,與農場主也熟識,兩人熟門熟路分別提了籃子進棚。此時大棚裡採摘草莓的人頗多,大多是一家子帶上孩子,棚子裡溫度適宜,到也算能夠好好享受一場農趣。
他們沿著外圍直線行走到裡面人少的區域,拐過彎下去兩邊都是矮矮的草莓生長在腳邊。她和顧青城一前一後走著,今日程子衿穿了墨綠色工裝大衣,一條緊身牛仔褲把她一雙腿包裹得纖細性感,腳上一雙棕色復古靴,一身裝扮下來自然爽利。她彎身選了顆熟好的摘下,左右看了沒有雜物便遞給青城。
“你嚐嚐看怎麼樣。”
顧青城也不接,順著她遞來的手吃下。“……唔,酸。”顧青城眉眼都擠在一塊了,他不喜吃酸的東西,卻會陪她冬季摘草莓,夏季摘桃李。他記得她曾說,在果實最佳的狀態把它摘下來吃掉是對待它們最好的方式。
很多時候顧青城覺得他並不瞭解程子衿,就像他不知道十歲之前的她是什麼樣子。她在他面前是柔順溫和的,她處處順從他照顧他,卻讓他覺得少了些什麼,有時候他寧願程子衿衝他發火鬧脾氣,讓他急得四處尋找令她高興的法子。
“子衿,你……你要摘多少回去。”話到了嘴邊他卻轉了彎,其實他想問的是與他在一起是否真心高興。
程子衿秀眉輕輕皺起,她怎會不知青城想說的話,但她只輕輕握住他的手,順著他的話答。“隨便摘點吧。哥哥們也不愛吃這些東西。”
她不會說青城在南邊大學裡的第一個學期,她偷偷去看他。一路尋來,找到他的教室。那時教室裡沒有人,他坐在窗戶邊畫畫,陽光照耀在他溫潤如玉的臉上,程子衿至今都驚訝自己怎麼就如此清晰的看到青城長長睫毛裡隱藏的淚。
她在走廊外站了好久,直到他完成一幅畫走掉她也沒敢上前去追。她像小偷一樣躡手躡腳開啟他的抽屜,A4紙張疊了厚厚一層,畫上少女眉清目秀赫然就是她的模樣。有幾張畫旁邊也隨性寫幾個字。
南方,不是這個樣子。
我在吃飯,走路,看風景。
落葉,又一個秋。
……
字句斷斷續續,完全沒有章法,子衿看著看著淚水就模糊了視線,畫紙上的她也不再的清麗婉約的模樣。
那次她幾乎飛逃回京,對於感情她從來被動,所以這次她自然而然當起了縮頭烏龜,躲在自己的殼裡不去聽不去看。
沒曾想大一下學期青城就申請轉校回了京,北地寒風中青城溫柔的笑。他說,子衿,我回來了。
那時候她才知道,顧青城,是她今生要渡的河。她願意與他共乘一船,執他之手,相伴白頭。
年節鬧哄哄一陣子,眼看也快到元宵了。程子矜賴在家裡不想動,秦悠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