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那麼優雅地將手中的紙袋往方暮深面前一放，那力度就好像她是來給死囚犯送斷頭餐的一樣‐‐而且這個死囚犯在入獄前，還殺了她全家的那種。

&ldo;如果沒我，你今天是打算怎麼辦？把那杯可可喝了完事？&rdo;顧思卿說完，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方暮深並不喝可可，&ldo;而且，你什麼時候改的口味？&rdo;

方暮深慢騰騰地將牛排從紙袋裡拿出來：&ldo;五年前？三年前？還是今年？你說的是哪一次？&rdo;

顧思卿覺得自己怕不是上輩子欠了方暮深什麼，所以這輩子才會碰上這麼個禍害。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原本她都不打算繼續問下去了，但是方暮深卻像是太久沒和人傾訴似的開口道：&ldo;最開始我其實很喜歡喝可可奶之類的東西。甜的、還有巧克力味，誰不喜歡呢。但是後來……哦就是和他分手之後，我開始喝碳酸飲料了。&rdo;

&ldo;因為我身體不好，我爸媽其實不讓我喝這些，一直到後來和林沂舟分手之後，或許他們也覺得有他們的原因，所以就不太處處管著我了。&rdo;方暮深說著深吸了一口氣，他說得很慢，時常還要顧及嘴裡嚼著東西，所以就更慢了。

&ldo;喝酒一樣。&rdo;方暮深總結。

說完，他輕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笑他自己當初的傻，還是笑這麼久了還放不下林沂舟的自己。

方暮深說：&ldo;其實他很好。一直很寵我，哪怕我提了過分的要求，他也會想辦法滿足我。時間久了……我也就被他寵上了天，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擁有一切無法無天的資本。&rdo;

這些話除了封星皓以外，他沒和任何人說過。不光是因為其他人並不瞭解，更多的也是他不願意，他不願意承認是自己造成了那一切。只是既然做錯了，自然是要承擔後果的。

其實如果林沂舟徹底放下他了，或許也不錯。

方暮深苦中作樂地想。

只是，隨著這個念頭一起出來的，不光是不甘心，更多的卻是捨不得‐‐為什麼要把他讓出去，為什麼不能是我呢？

早在六年前，他們就互相認識了，甚至有一年是彼此最親密的人。

但是……終究是五年前的事情了。

方暮深斂下眼簾，騰出一隻手摸了摸身旁的口袋，勉強恢復了平時說話的語氣，繼續道：&ldo;口袋也是那會兒我和他一起撿來的。之前一直養在他那兒，分手之後就養在他舍友家，等我畢業後才去把它接過來。&rdo;

顧思卿在一旁聽方暮深絮絮叨叨說了許久。她雖然喜歡聽八卦，但是卻也不願意拋人家傷疤，特別是方暮深這種還陷在那段感情裡的人。

等方暮深說完，顧思卿起身從冰箱裡拿出好幾瓶蒸餾酒：&ldo;來，喝酒。&rdo;

她這一聲，成功將方暮深從以前的回憶里拉了出來。

在看見面前四五瓶瓶蒸餾酒，方暮深的眼皮突然一條：&ldo;那個……學姐你還記得你明天和蘇醫生有約麼？&rdo;

顧思卿冷哼道：&ldo;一個男人而已，讓他等等又能怎麼的？更何況，就你那點兒小酒量還能灌醉我不成？&rdo;

顧思卿這話說的一點兒毛病沒有。論酒量別說是一個方暮深了，恐怕就三個他加起來都不一定能喝得過顧思卿。

&ldo;學姐你還記不記得，明天我還是要上班的？&rdo;方暮深不死心做著最後的鬥爭。

顧思卿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