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恩, 你看看, 這才是辦事兒的人。」賈赦難得誇起忠順:「什麼叫滴水不漏?什麼叫大智若愚?什麼叫狡兔三窟?什麼叫老奸臣滑?」
平郡王想告訴他最後一個詞真不是誇人用的, 卻想起自己還在戴罪立功階段,還是老老實實聽著吧。忠順沒法老實聽著呀,他還不知道賈赦的尿性?這是又憋著讓他打白工呢:「你有話直說得了, 別弄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
賈赦就喜歡這麼上路的人:「你那莊子裡管得嚴不嚴?」
忠順露齒一笑:「你試試不就知道了?」
「那你知道好幾個人裡頭最不起眼、最有小聰明的是誰不?」賈赦又問。
這回是平郡王回答:「我原來的小廝,是奶孃的兒子,他有點小聰明。」
賈赦想了想,一個小廝確實不大起眼, 畢竟大家都以為年紀還小做不得什麼事兒,可這小廝要是奶孃的兒子,奶孃又是從小伺侯平郡王長大的, 就大有可為了。
「就是他了。」賈赦讓忠順附耳過來。忠順坳臉連連變色,然後笑罵一句:「你怎麼老出這些缺德主意?我不幹。」
「真不幹?」賈赦問得要多認真有多認真,好象馬上就能找到下家。忠順看一眼明顯的下家,覺得自己這個侄子不見得能幹成這麼缺德的事兒, 只好點頭答應下來:「還是我去吧。不過念恩,」這是一個什麼操蛋的名字:「無論你在哪裡見到你地個小廝,他怎麼與你相認,你都得一口咬定了並不認識他。」平郡王不明所以,只是看忠順一臉嚴肅,乖覺地點點頭。
忠順自去安排人不提。賈赦又帶著平郡王大明宮半日遊,附帶回太醫院樸太醫,並讓人長住平郡王府,對外說是給平郡王調理身體。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平日看起來康健,竟需要太醫長期調理身體一時關於平郡王身體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在京中四處流傳。
賈家一家都是死宅,與人來往不多,對外面的流言所知甚少,可因年關被再次接到賈府的史湘雲卻知道,還知道不止一個版本。要說史家對史湘雲還真算不錯了,能帶著她出門交際,讓她不至養在深閨無人識。可這個孩子卻有點缺心眼,只說人家讓她做針線,對她的好就忽略不計了。這不,史湘雲正在賈母榮慶堂的偏廳裡對賈府的姑娘們普及她的八卦:「我還是在南安王府聽說的,這個平郡王得了不治之症,太上皇憐惜他孤身不易,才讓太醫住到家裡給他調理。」
寶釵拉了拉她的袖子,可惜她就跟沒看到黛玉也在座一樣接著說:「不過在修國公府上,卻說是平郡王生來就有隱疾,這個太醫是箇中好手,太上皇才派去的。」姑娘,你一個還沒定親的小姑娘就說什麼隱疾,你嬸子知道嗎?
迎春可聽不下去了。要說黛玉與她同住了小一年,二人相處得多了,又都聽嬤嬤講過出嫁的姑娘要互相扶持,感情自然與別人不一樣。這不,原來的迎春姑娘一下子刀子嘴了:「史大姑娘還真是見多識廣,連隱疾都知道。就是是怎樣的隱疾讓史大姑娘連姑娘家的臉面都不顧了,也說出來讓我們聽聽。」
史湘雲臉立時紫漲起來,好半天才說:「看二姐姐說的,我不過是聽人說了一句才說給姐妹們聽瞭解悶,並不知道什麼隱疾不隱疾的。」
探春介面道:「又不是什麼大事兒,不過是姐妹們閒話罷了,二姐姐也太「膠柱鼓瑟」了。」閒話,你當著人家未婚妻說閒話?
黛玉閒閒的來了一句:「倒不是姐姐重規矩,不過是嬤嬤時常教導我們非禮勿言罷了。」要是擱半年多前聽了這些話,黛玉多半摔簾子走人,再找個沒人見的地方哭一場。可現在她早從大舅舅那裡知道了真相,又和平郡王說開了,正是覺得平郡王貴為王爺也有不如意多有同情的當口,不當面把嚼舌頭的人駁回去,都對不起人說她刻薄小性。原來的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