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你沒好話,可是也別這麼不講情面好不好。邢夫人沒好氣地道:「當日還不如找那個小武官,有點嫁妝就行了,何必現在東也不是西也不是。」
「有什麼東也不是西也不是的,」賈赦對此不放在心上:「當日大哥既然能給通兒定下你侄女,自然知道你兄弟家裡是個什麼情況。只要按著家裡的情況,給那孩子準備嫁妝不就成了。」
邢夫人只道:「可是一家子妯娌那麼多,相互能沒有個比較?讓岫煙到時如何在妯娌們面前抬頭?」
賈赦更覺得無所謂:「何必爭那個。只要通兒爭氣,她的日子自然就差不了。又不是與那些妯娌過一輩子。我看那孩子比你們這些大人還沉得住氣。」
正是這話。按說自己的嫁妝與黛玉的是一起收拾的,邢岫煙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嫁妝與人有差距。可是她是給什麼就收著什麼,其餘時候就安安靜靜地繡自己的嫁衣。
她母親對著她流淚說對不起她也好,邢夫人看著她嘆氣也罷,她只一句:「母親,姑姑,能嫁到這樣的人家,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我已經再知足不過了,到時只要我孝順公婆,與妯娌們和睦相處,不信大家還能一直拿嫁妝說事兒。」完了又繡起花來。
因邢岫煙難得明白,大家又知道邢夫人面上不顯,心裡還是看重這個侄女的,願意給她做臉面:孫苑是從賈璉那裡得知,邢夫人多年無出,是自己公公立意要保證賈璉這個嫡子所為。黛玉是這些年與邢夫人相處下來,已經將這位小事糊塗大事通透的婦人看得如自己母親一般。迎春自不必說,她本就是記在邢夫人名下。
於是邢夫人沒愁上兩日,先是孫苑從自己嫁妝裡挑了兩張字畫,賈璉從他母親嫁妝裡出了四樣古董,一併抬進了榮慶堂,只說是給邢岫煙添妝。
邢夫人哪兒裡肯收,可是孫苑是個會說話的:「二爺說了,那四樣古董,卻是先母親嫁妝裡的,張家人自然認識。也是給邢妹妹撐腰的意思在裡頭。」
邢夫人這邊點了頭,孫苑又道:「母親也別保疼兒子,把我這個媳婦也疼上一疼。要是母親收了二爺的,卻不收媳婦的,可不是打了媳婦的臉?」邢夫人無法,也只得收了。
如此算是開了先河,不光黛玉迎春,就是平郡王都送了幾件過來。他說得更明白:「母親是我的母親,那母親的侄女就是我的妹子,哪兒有妹子出門子,哥哥不給添妝的道理。」
如此一來,邢岫煙嫁妝裡的字畫古董竟也湊全了。只是賈赦是個嘴賤的,又嘲笑起了邢夫人。恰是邢夫人收了小輩的東西,心裡訕訕的時候,一氣之下竟發了雌威,請賈赦自己去東廂安歇。
誰知半夜就出了故事。
這幾年來,賈赦不在家還罷了,只在是在家,總是在邢夫人房裡安置。兩人就算是蓋被純睡覺吧,可也是老夫妻常態。習慣成了自然,今日自己一人在東廂,賈赦竟不習慣起來,好半晌睡不著。
正烙餅呢,就聽門外嬌滴滴一聲:「國公爺?」
賈赦就是一個激靈,口中問道:「是誰?」
那聲音就更嬌上三分:「奴婢秋紅。太太怕國公爺冷清,讓奴婢來服侍國公爺。」
呵呵!賈赦算是開了眼,真是什麼時候都擋不住有上進心的人。自己這邊剛讓邢夫人趕出來,她要是有心讓人來服侍自己才怪呢。這丫頭所為何來,不問而知。
自己穿好了衣服,賈赦一把拉開了門,只見門外俏生生地站了一全清秀小佳人,也不怕冷,正月天氣裡,只穿了大紅撒褲,上身是淺粉的緊身小襖,釦子沒系全,隱隱露出裡面大紅肚兜。
估計在這個時代裡,已經算是比較大膽的裝束了吧。賈赦還有心想著這個。嘴裡卻大叫一聲:「來人,去請太太過來。」
那位小佳人臉上就變了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