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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夫人又道:「這幾日你也忙著,讓惜春給你搭把手。說來也是大姑娘了,也該學學管家之事。」

惜春忙擺手不同意:「這怎麼行。」自己現在算得上是客居,哪兒有做客做得當起人家的家來。

賈赦覺得邢夫人的主意不錯,又看看一直沒說話的邢岫煙,道:「不如這樣,讓媳婦帶著岫煙,玉兒帶著惜春吧。」

邢岫煙不想還有自己的事,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邢夫人。邢夫人知道賈赦還是對張家的提議上了心,可是自己心裡卻沒有什麼底氣。不過多學些東西,總是孩子傍身的本事,就笑對邢岫煙道:「那你可得好生與你嫂子學習,別給你嫂子添亂才好。」

孫苑也是知道此事的,自然笑著應下:「母親只管把妹妹交給我,雖然我本事平常,可定不會藏私的。」

不想門上來報:「張家大太太來探望老太太。」

聽說是張大太太來了,賈赦覺得必不是光探病那麼簡單,自己還是少摻合為妙。說了讓邢夫人好生招待,躲到書房去了。

邢夫人與孫苑對視一眼,心裡也都有些稿子。又看看邢岫煙,見她家常打扮,妝容濃淡得宜,衣服花樣清爽,雖不十分富麗,釵環鐲戒也是樣樣不缺。因不能確定,只讓大家一起相迎,並不刻意讓邢岫煙回房打扮。

黛玉等與與張大太太十分熟慣,見面自有一番說笑。張大太太見裡面有一個從未見過的,怕就是老爺提過的那位,因此只暗中打量。

即說是來探望賈母的病,眾人少不得要向榮慶堂裡走上一遭。好在過了這麼長時間,那對祖孫哭也哭完了,訴也訴得差不多了,又有婆子在一邊收拾,倒沒有什麼失禮之處。

只那鳳凰蛋死性不改,見了黛玉姐妹三人,眼睛如不夠用一般,四處翻飛。巧姐兒一個忍不住,直直問道:「二叔叔也是讀過書的人,怎麼連避諱都不知道了?」

那鳳凰答得更妙:「大家都是一家子骨肉,姐妹們不是一起才好親香。」

邢夫人這個氣呀,誰和你是一家子骨肉,那才是十世不修。聰聰還是上次那句:「分宗了。」

賈母躺在炕上,話都說不出來,能拿這小子怎樣?何況上次教訓十分深刻,也不敢再惹惱了賈赦。只是心有不甘,自己拉著鳳凰蛋的手,就是不松,大有你能奈我何之意。

孫苑站出來,對著邢夫人與張大太太道:「太醫已經說過,老太太這病只當靜養為宜。舅母放心,我們定是讓老太□□心靜養的。咱們這麼些人,也不利老太太休養。還請舅母移步,到榮禧堂敘話吧。」

邢夫人得了這個臺階,帶著媳女們向老太太行禮,張大太太也只嘴上說些老太□□心保養之語,大家逃一樣離開了榮慶堂。

那鳳凰蛋正張嘴要說些什麼,身邊卻來了一個婆子,小聲提醒他:「賈少爺還是想想來時國公爺說的話。」嚇得他只好乖乖地閉了嘴。

張大太太一直在邢岫煙身上留了心思,剛才大家進榮慶堂時,小姑娘一見有男子,已經躲向丫頭身後。等巧姐兒話出口後,黛玉與惜春的丫頭自是全站在自家小姐身前,這小丫頭更是把自己藏了個嚴實。

是個機靈的。這是張大太太的第一個評語。等到榮禧堂坐定,問過幾句之後,就知道也是個讀過書、理過家的人,心下又滿意了幾分。

待問起她的父母,邢岫煙並不以自己出身為恥。說起父親如何兢兢業業四處檢視莊子,那有與榮焉的模樣,顯然更是讓張大太太暗下決心,就是她了。

「我與你們母親說的,都是些陳年舊事,怕是你們也不愛聽。再說正是對帳的時候,你們只管忙自己的去,不必管我們。只苑兒要精心些,中午的酒席不好,我是要住下不走的。」張大太太自己開始清場,要與邢夫人單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