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噴了一臉的賈政只能擦擦臉上的唾沫,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家中。可是賈赦能噴他,他不是也能噴別人?給他找了這個麻煩的王夫人首當其衝,讓他劈頭蓋臉地臭罵一頓。
王夫人也是一肚子委屈:妹子突然翻臉,丈夫又沒有作為,兒子還小,女兒音信不通。凡此種種,足夠王夫人到賈母跟前哭訴一場。
對自己小兒子越來越失望的賈母,卻知道他家財務狀況,看著自己越來越少的私房,賈母還能不知道王夫人真正的目的?唉,賈母長嘆一聲,要保住自己的私房,再不待見大兒子,也得讓人去請他過來。
可是失望一個連著一個,當賈母得知大兒子回復她,自己正在收拾行裝準備出京巡檢,等臨行前再來與老太太磕頭時,一種大勢已去的無力感籠罩了賈母。和賈母一起等訊息的王夫人也失望,可是她多少有些心裡準備,自己這個突然轉性的大伯,並不是老太太隨便捏扁揉圓的。
失望的賈母病倒了。
焦燥的賈赦不得不再次上了賈政的門。沒辦法,這個老太太是他的生母,不管和誰住在一起都改不了這個事實。他是真的焦燥——前任九省巡檢已經被牛繼業押解回京,離他去巡檢的時候真不遠了。
於是賈政再次悲摧地讓賈赦噴了一臉:你要是照顧不好老太太,當時就別把人接到跟前。現在三天兩頭的生病,你不能說你照顧的好吧?再說老太太病成這個樣子,太醫呢?診過病了沒有?
賈政已經是一介白身了,到哪兒去請太醫?他只能一臉死灰的聽完賈赦的指責,再灰著一張臉請隨賈赦而來的御醫進屋給賈母診脈。賈母自然聽見小兒子被噴的話,可是這次她並沒有出面維護——小兒子給她找來醫館坐堂的大夫那一刻,她感到了最深刻的失望,所以有人提醒他一下也好,免得還以為自己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二老爺。
賈赦聽御醫說起老太太是鬱結於心也是醉了:你都和你心愛的小兒子住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鬱結的?不過他還是當著御醫的面問道:「老太太,如果在這裡住得不舒心,是不是還搬回將軍府去住?」
賈母有點遲疑,賈政卻怒了:「兄長這是說我對母親不盡心嗎?想母親來我這裡以後,我事事以老太太為先,事事尊重老太太的意見,並未有過絲毫違背。兄長如今不過是請了御醫,就如此羞辱於我,母親,請您主持公道。」
看這小兒子那張激憤的臉,賈母再說不出搬回將軍府的話。賈赦其實也就是一問,他把老太太再請回去供起來嗎?別鬧了,要是那樣的話,等他一走,將軍府裡邢夫人是絕壓不住賈母的。好在賈母的念頭讓賈政打消了,那麼他也就領著御醫打道回府好了。
賈政本想與他再說說薛蟠的事,可是自己雖然剛才說話的時候一時痛快了,下面的話卻無法再提。王夫人這個氣呀,你自己沒有本事將事擺平,就別得罪有本事的人呀。不得不說,王夫人是合格的王氏女,這份能屈能伸讓人不能不佩服。
於是夫妻二人在賈母床前就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賈母真想兩眼一翻暈過去算了,可是她的生命力在此時卻分外頑強:「好了,有什麼好吵的?你那個妹子不就是要銀子嗎?給她就是。」
賈政見賈母開口,早早地閉上了嘴,可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夫人卻不能:「老太太,我們哪還有四十萬兩銀子。」
就算是知道她說的是實情,賈母還是心塞:「我的私房你們也知道,並不剩什麼了。如今除了我自己將來的事,也不留了,你拿去就是。」
第124章
就算王夫人千肯萬肯, 可是賈政卻不同意。剛才讓賈赦站在大義之上噴了一頓的賈政老爺,難得地堅持自己的見解:「母親的私房,自然由母親自己掌控就好。做兒子的沒有孝順過母親, 卻老讓母親補貼,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