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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賈母連連搖頭,賈政本就不著地的心裡更是慌亂:「母親看」此事可有成功的機會?

要說賈政不後悔那是假的。當時不過是在酒桌上被甄應嘉幾句好話搔到癢處, 讓他真以為自己懷才不遇,要是能得了新皇的賞識,一定比現在的賈赦走得更遠,出入內閣不過是手到擒來。於是糊裡糊塗的賈政就在那張請願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等聽說忠平王爺居然不是甄應嘉所說只是向太上皇請願而是起兵謀反, 他已經見不到那位友忠兄了。他本想這麼糊塗著過去也不錯,等忠平王爺真能面南背北那天,就是自己揚眉吐氣之日。誰知雖然有了王爺謀反的訊息, 京中卻一切如常,沒有人趁機打家劫舍、鼓動作亂,就連物價都沒有什麼波動。這說明什麼傻子都知道,不過是皇帝早有防備, 京城盡在掌握罷了。

至此賈政已經無法再僥倖,他只能向賈母合盤托出。賈母左思右想,問道:「這次春狩聽說娘娘並沒有隨駕,可能遞信到宮中?」

這個平時不歸賈政管,他不知道。那就不能再繞過王夫人了,於是王夫人被請了過來。聽說是要向宮中傳信,王夫人也是一肚子苦水:「老太太,老爺,自從我失了敕命,已經不能再入宮省視娘娘。宮中皇后幾次清理,現在除非娘娘親自派人出來傳話,想私下傳遞什麼訊息是不能了。」

賈母知道王夫人說的是正理,她不過是心存僥倖,希望王家在宮中的人脈沒有被清理到罷了,現在一看也和賈家的一樣,沒有留下什麼人。

賈母又是一嘆,前朝後宮都已經讓當今攥得死死的,忠平王爺還有什麼勝算?這個政兒,糊塗呀。就算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嚥下:「去個人,把老大請過來吧。」

賈政知道請賈赦來所為何事,王夫人可不知道,她覺得老太太忽然要叫大兒子,還下了請字,是不是對自己這幾天頂撞心有不滿要向賈赦告狀了,心中一緊,先向賈母請罪道:「老太太,媳婦有什麼做得不到的地方,您與我說就是。何必勞動大伯。」

對著王夫人的請罪,賈母不光沒有絲毫欣慰,反而更心塞。原來在府裡,她就是用兩房之間的競爭保持了寶塔尖上的位置說一不二,誰知老大那個孽障忽然脫了控制,讓她不得不搬來與二房居住。可這些老二媳婦處處制肘她有什麼看不出來?不說不過是知道說也無益,這不,一要請老大來她就心虛了?這要是在府裡,要是還在府裡的話可惜已經不是在府裡了。

賈政覺得王夫人不能更蠢,從來都是老太太對著他們夫妻訴說大房的不是,何曾見過反過來的時候?你現在急忙請罪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所以他對著王夫人喝道:「無知婦人,還不去派人。」王夫人只能忍氣吞聲地打發人去——從她孃家幾次事兒過後,她真是從心底怕了賈赦,她唯一的侄子現在還在順天府裡沒出來呢。

賈赦並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大驚喜在等著他,只是當孃的要見兒子不能不去,只好乖乖地來了:「老太太這麼著急地要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賈母雖然等得不耐煩,可還是不肯先開口,實在是沒臉開這個口,只問了府裡的日常。賈政卻等不得了,只好對著賈赦跪下高貴的膝蓋:「兄長,弟弟被人騙了,還請救弟弟一家性命。」

不說賈赦,就是王夫人也嚇了一跳,好在她知道自己丈夫無大事不肯向賈赦服軟,也只得跟著跪下。

賈赦不解地問:「你能惹出什麼事兒來,還要搭上全家?」沒看出你這麼能幹。

事情十萬火急,賈政也不再隱瞞,只好一五一十說了個乾淨。當然自己的小心思不能說,重點都在自己被甄應嘉矇蔽上。

可是最瞭解你的不是自己,是你的敵人。賈赦與他做了四十來年的兄弟,能不知道他那點陰微的心思?心裡將賈政罵個狗血淋頭,嘴上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