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姐妹也是眼中帶淚,哽咽著勉強行了禮。孫苑挺著肚子,也拉著巧姐兒來見禮。小丫頭只抿著嘴看賈赦,說不出的倔強。
「巧姐兒是不認識祖父了嗎?」賈赦自己給人找理由。
小丫頭還是不說話。大家也無意為難她,只說讓賈赦快進屋裡休息。誰知賈赦走東,巧姐兒就攔東,走西巧姐兒就攔西,要是還看不出她是成心的,這些人也算是白混了。
賈赦止住賈璉要出口的責罵,自己蹲下來,眼睛看著巧姐的眼睛:「巧姐兒是生祖父的氣了?」
小孩的眼裡,水氣慢慢升起來,還是抿著小嘴不說話。賈赦輕聲道:「是祖父不好,祖父說話不算話。」
「哇」地一聲,巧姐兒這才哭了出來,兩手緊緊抱著賈赦的脖子,幾乎不曾把他拉了個趔趄:「說過完年就回來,一起看弟弟,過完年沒回來,老是不回來。」邊哭邊說,聲音時斷時續,透著無邊的委屈。
從有了弟弟,巧姐兒就不大哭了,這次哭得撕心裂肺,頭一個邢夫人就忍不得:「是,都是你祖父不好,我們不理他。」想從賈赦懷裡接過巧姐兒。
誰知小丫頭手勁不小,死死抱著不撒開。賈赦就著邢夫人的手直起身,懷裡和粘了個八爪魚一樣。
「祖父剛回來,你看你是什麼樣子。別累了祖父,自己下來走。」賈璉這才撈著說一句話。
「你是什麼樣子。」賈赦又開噴:「當著我面就這麼樣,我不在家,不見得怎麼欺負我巧姐兒。等我閒下來,再好生與你算帳。」
賈璉就一臉苦笑,訕訕地走到孫苑身邊求安慰。孫苑雖然也覺得現在巧姐已經大了,不好再讓祖父抱,可是賈璉已經敗下陣來,估計自己說了也得被噴,乾脆不再說什麼。
好容易進了榮禧堂,巧姐兒讓迎春黛玉哄著,才算放賈赦去洗漱。等他一出來,又緊緊粘到一邊,才不管賈璉又虎起一張臉。
看看一屋子人真心的笑臉,想想自己路上對家人的感悟,一股得意油然而生:「總算是回來了。」笑對迎春道:「還來得及看我閨女出閣。」
迎春讓他說得小臉紅霞冉冉,卻也沒多扭捏:「我知道父親一定能趕回來。」
巧姐兒就在一邊拉拉袖子,摸摸玉佩,提醒自己的存在。對著巧姐兒,賈赦更是一點也沒有脾氣,忽然想起一事來:「快叫明鑼來。」
大家以為他有什麼要緊事,明鑼不一時就已經站在窗下聽吩咐。賈赦只問:「跟回來的那祖孫兩個,可好生安置了?」卻是看到巧姐兒,才發現自己把劉姥姥忘記了。
明鑼回道:「已經安排了客院,太醫開的藥也已經讓人找出來煎上了。又讓廚房開了火,給兩人現做著飯呢。」一樣一樣都想得周全。賈赦又關照:「日後你親自將有送回去,記得從帳上支二百兩銀子給人家。」明鑼答應著去了。
直到聽明鑼說起吃飯,邢夫人才發現自己忘了這事:「老爺還是多少墊補一些,免得睡覺肚子空得慌。」
迎春早就站了起來,出門低聲叫人把早準備好的飯菜送來。等飯傳上來,大家並不走開,只圍著邢夫人閒話。巧姐兒就跟著賈赦到桌前,分了小小一碗麵,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吃。
「嫁妝單子寫全了沒?」賈赦邊吃邊問。邢夫人看了看賈璉兩口,還是實話實說:「該採買的都採買了,已經寫全了。只是還差著些古董擺件,老爺不是說自己要出,就沒動公中的。」
賈璉急忙表示:「妹妹出嫁,本就該公中走。母親不願意麻煩我們,是母親的好意,可是一點不為妹妹出力,讓我們做兄嫂的心裡如何過意得去。」
孫苑挺著肚子也站了起來:「就是二爺就話。妹妹出閣,是家裡的大事,自然該公中熱熱鬧鬧地辦起來。按說這話不該我說。只是母親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