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就頭疼。黛玉只點點頭,算是認下他的話,卻是一句也不敢再說,生怕再惹著這個人,又不走了。
好在平親王還知道,自己再不出去,外面那幾個皇子必不會放過自己,憐惜地在黛玉嘴上偷了個香,不捨地叫人進來,嘴裡吩咐著:「快給王妃去了那個冠,洗漱洗漱,再讓廚房送熱熱的東西過來。要好克化的。」
已經進來的黃槿與桂林自是他說一句,答應一聲,半個眼風也不向黛玉那紅紅的小臉上看——自家主子自來臉皮薄,要是羞了,可就是自己的不好了。
再不捨,客人也不能不理。平郡王再輕輕攥了攥黛玉的手,還是咬著牙出了門。跟進來的林嬤嬤只有高興的份——兩個主子能處得好,她自覺功不可沒。加之府裡的人她更熟悉,早已經讓廚房預備著了。
不提黛玉這邊全是自己帶來的人伺候,酒席上的眾人見主角到來,剛想打趣,卻發現人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黑。這是怎麼個意思?剛才已經見識過新娘的人才,不是該偷著樂才對嗎?難道自己走了之後,兩人竟這麼短的時間就吵起來了?
好在太上皇再想留下,也知道自己要是在的話,別人萬萬放不開。只好獨自回宮,等著明日的孫媳婦茶。走前已經囑咐了幾位皇子,要適可而止,念恩等了這些年不容易,別把人灌醉了。
皇子們答應得要多好有多好,就差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不光不灌平親王,還替他擋酒了。心裡卻只想著,等太上皇一走,就給平親王好看——自己是皇帝的親兒子,最高的也不過只是郡王,小胖子生的晚,竟只是個光頭皇子。再看看平親王媳婦的嫁妝,看看新娘的人才,放過他?做夢!
見平親王一臉不奈地出了新房,眾人心中也打起了算盤,大皇子就先端起了酒杯:「念恩,今日大喜之日,可得開開心心的。來,來,兄長祝你百年好合。」
平親王也不推辭,接過王府長史遞過來的酒杯,與大皇子一碰,一飲而盡。眾人紛紛叫好,幾位皇子更是一齊上前,人人都向平親王舉起了杯——不拿你當危險物件又怎樣,就這個嫁妝豐厚的媳婦,長得又天仙一樣,也一樣招人恨!灌他,必須灌他。
平親王是來者不拒,杯到即幹。大家都有點傻眼,平日宮中有宴,也沒覺得平親王酒量如此出眾,今天難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可是剛才不是還黑著臉呢,要不就是借酒澆愁?
不明真相的眾人,越發想探探平親王到底有多大的酒量,還有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那就是灌醉他,讓他入不了洞房才解氣呢。可是一路喝下來,平親王還是面不變色,來客已有人要頂不住了。
不是沒有人懷疑平親王府長史動了手腳。可是後來大家的酒,都是從長史一個人拿的酒壺裡倒出來的,眾目睽睽之下,能動得了什麼手腳?
不在場卻參與其中的賈赦,要是知道眾人的想法,大半會鄙視一聲:土包子!你們沒走過江湖,難道還沒聽過話本子嗎?鴛鴦壺,懂不懂?!
為給林仙子一個完美婚禮,賈赦也是煞費苦心——人家王府待客,他們家的人一個也不能到場。有一個時先生,可是與人家皇家的人比起來,那也是人微言輕的一隻,派不上什麼用場。
可是黛玉的人物與嫁妝在那裡放著,要說皇子們個個都是胸懷若谷,一點不犯嫉妒,純粹就是扯蛋。想來想去,他早早把個鴛鴦壺給蘇了出來,這東西又沒有什麼技術含量。他不是蘇了一把,而是五把——那壺畢竟容量有限,皇子們可是有好幾個呢,總得有替換的才把握。
多虧他多想了一步,平親王在自己的婚宴上,才不僅沒被人灌醉,還能把幾個東倒西歪的皇子一一禮貌周到地送上馬車。
人客走得越多,平親王的臉色越好看。最後留下來的幾個人都不好意思呆下去了——沒看人主人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