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某一可能性,慕朝棲的一顆心不由得怦怦跳動起來。
不……事到如今,這已與她無關。
她這樣告訴自己,故而不冷不熱地對他說:“那是你的事。”
看著心愛的女子面無漣漪地注視著別處,甚至都不願多看他一眼,畢無莊只覺心頭一陣生疼。
“我去看看前輩的藥方開完了沒有……”壓抑的沉默持續了一小會兒,他唯有硬生生地扯開了話題。
慕朝棲沒有接話,任由他失落地走了出去。
不徐不疾地行至屋外,畢無莊仍是惆悵難耐。他不由自主地頓住了腳步,仰面朝天閉上了雙眼,終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儘管現身之前已然有了被她拒於千里之外的預想,但而今當真經歷了,他這心裡頭還是難受得很。
不過,他不會放棄。
幾個月前他果敢地斬斷了同過去的所有聯絡,以破釜沉舟之心隻身尋愛,為的,就是用他的餘生來守護她。
所以,哪怕是花上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輩子的時間,他也要解開他二人之間的心結。
如此思忖著,從心事中稍稍抽出注意力的男子冷不丁瞧見了老人家鬼鬼祟祟的模樣。
“前輩,你不是去開藥了嗎?”他索性開門見山地叫住對方,直接把人自隱蔽之處叫到了日光之下。
“嘿嘿……這個……唉,小夥子啊,醫身的藥方好辦,醫心的方子難找啊……”既已被他看見,老人家乾脆大大方方地從暗處走了過來,口中則意味深長地感慨著。
畢無莊何其聰明,自是立馬聽懂了對方的言下之意——可惜他,卻也只能落寞地垂下了眼簾。
“年輕人,莫要氣餒,莫要氣餒。”老人家咧開嘴衝畢無莊笑了笑,隨即好言安慰起他來,“那丫頭不是個鐵石心腸的孩子,現在又懷了你的骨肉……天底下有哪一個母親,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兒女沒有父親的?”
畢無莊聞言抬起頭來,苦笑著朝老人點了點頭,算是受用了。
“嗯……”老神在在地拿右手捋著鬍子,老人家用“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打量著畢無莊,可心裡卻在想:剛才找人“欺負”慕朝棲的事情,他就不要告訴這小夥子了吧……
“前輩可否將藥方交給晚輩?”畢無莊當然沒可能憑空猜出老人的心思,他徑自遣散了嘴角的苦澀笑意,開口輕聲詢問,“晚輩去鎮上抓藥,朝棲這邊……就有勞前輩照看著了。”
“行。”老人無疑知曉他的難處,這就爽快地答應了,“走,隨我去拿藥方。”
於是,他領著畢無莊回到外屋,嚮慕朝棲討了紙筆,三下五除二就開出了一張方子,將之交予畢無莊。待男子拿著藥方離開後,他又進到裡屋瞧了瞧慕朝棲,見女子愣愣地盯著屋頂發呆,他也只得暗自嘆息一聲,隨後悄無聲息地退出了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助力
兩個時辰後,畢無莊照著方子取來了藥材,還順道替慕朝棲買了些蜜棗。
他沒有忘記,她怕苦。
一左一右提著兩包東西回到慕朝棲的住處,他又親自在屋外給愛妻煎藥。
過了許久,待從未做過此類活計的男子好不容易搗鼓出了一碗深褐色的湯藥。他滿面塵埃地端著它來到屋外,卻忽然裹足不前,四下尋覓起老人的身影來。
等他轉悠了一圈繼而終於找到對方的時候,他就把手裡的碗和準備好的棗子悉數遞了過去,輕聲說:“勞煩前輩給朝棲送去吧……”
老人家聞言稍微愣了愣神,然後才心領神會地嘆了口氣。
片刻後,他瞅著畢無莊手中的那包蜜棗,問:“這是什麼?”
“蜜棗。”畢無莊直言相告,又情不自禁地垂了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