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哪天啊,一個不注意,說不定就把親生的兒女都給忘了。
母親說這話的時候,林巖松光聽著,心裡就揪疼揪疼。
「娘說,她就怕哪天一覺醒來,把咱們三姐弟都給忘了,才會格外的惦記些。你也好,大姐也好,就連我,娘也怕她哪天有個萬一,怕我平時被照顧得太周全,一個人沒法過日子,趁著她好的時候,把日常瑣碎都撿起來,她看著,碰著我不會的,就多教教我,心裡也就踏實了。」
「娘……」林春花張張嘴,才說了一個字,眼淚就嗒嗒嗒地落著。「大,大,大夫怎麼說?」
半響,林巖松才回她。「沒用。傷在腦子裡,咱鎮裡的大夫沒這本事。」過了會,他看著悲傷不已的二姐道。「你順著點娘,娘也是為你好,她說甚你只管點頭就好,別讓她生氣,日子舒暢了,自然不會有什麼事。」
林春花哪裡說得出話,就只會哭,除了哭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辦,見弟弟這般說,便一個勁的點頭。
她不知道母親的傷這麼重,聽著村裡鄉親說話,她以為沒什麼事,也就沒有回孃家,早知道,早知道她就該回來的!
家裡多了個人,多了張嘴,不是一日兩日的事。
在下曲村說得硬氣,態度強勢,肯定是不能讓人看了笑話,她得說到做到!這是一方面,最最重要的是,在知道便宜閨女在苦水汁裡煎熬著過日子,她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能拉一把就拉一把。
得掙錢啊。
目前沒什麼門路,除了柳家那邊的合作,林可欣打算編些精緻小巧的籃子往鎮裡賣。
手工方面她還是有點自信的。
大妞兒也沒閒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小妞兒很安靜,一點都不鬧。
林春花林巖松姐弟倆從地裡回來,見著她們在編籃子。
才放下鋤頭,林春花就跟著學起了編籃子,眼見還有點日頭,林巖松也沒歇著,往山裡砍些竹子和藤條,這兩種都是可以編籃子的。
太陽落山,要開始整治晚飯,林春花手腳麻利的很,生火淘米煮飯摘菜洗菜等等,林可欣看在眼裡,暗暗訥悶。這便宜閨女瞧著,見了些活泛呢。
一連過去好幾天,也不見姜家有人過來。
林春花有點坐立不安,話是沒說出來,眉眼卻把肚裡的想法表露的一清二楚。
她想回姜家,到底是出嫁的閨女,總住在孃家也不算個事兒,旁人說著也不好聽,弟弟還沒娶媳婦呢,碰著她這岔事兒,八成會對說親有影響。
便宜閨女沒開口說話,林可欣也裝著不知道,半點不提這事,每天支著她忙裡忙外,省得清閒下來就胡思亂想。
家裡編好的籃子堆了不少,前面巖哥兒借了牛車往鎮裡送了趟,五文三文一隻,生意倒也不錯。
主要是花樣兒新,別說鎮裡就連更遠的縣城都很少見,價格也實惠,買得人挺多。
更精緻些的,按林可欣的話來講,走中高檔路線,便直接以批發價給了店裡,八文,十文,十五文不等,編這個比較費時,一天能編出一個算是極好的,因此送得也不太多。
大妞兒手巧,也坐得住,她兩天可以編一個,能賣出十文錢。四歲的小娃兒做事細緻的很,慢慢悠悠的,做出來的籃子特別漂亮,上回賣出去的錢,林可欣讓她自己留著,好好藏起來。
林春花和巖哥兒姐弟倆就編些大眾貨,自家擺攤賣的,林可欣是熟手,編得是中高檔貨。
上回送籃子去鎮裡,貨不多,就是探探路,看看有沒有市場,見這路子可行。才多編了些,擱了好些天才去送。
這趟,林可欣沒去,她在家裡帶孩子,讓巖哥兒姐弟倆去,有上回的經驗在,這買賣巖哥兒完全穩得住。
林巖松和林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