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任菲一下。
任菲噗嗤一聲笑了,接著笑容斂去:“你說,要是他們沒把我送回去怎麼辦啊?”現在通訊全斷了,沒有手機沒有網路,兩個人一旦分開,就好像遠隔千山萬水。
楊威一愣,這個時候,似乎說點甜言蜜語,安慰她說什麼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最合適,不過他不習慣用空話敷衍人,一回身正好看到個研究人員拿著筆記本,左胸的口袋裡還插著一支筆。
他二話不說搶上兩步:“借我用下。”不由分說地劈手奪過本子,又毫不客氣地從他的口袋裡拔出筆來,翻到一頁空白刷刷刷地寫下了一行字,把筆遞還給那人之後“刺啦”一聲撕下來遞給任菲:“這是我家的地址和電話,你記住了。”
那個研究員本想阻止,可一看兩個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樣子又沉默了,警衛營的人不知道樓裡研究什麼,可他身為研究人員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感染區裡雖然說不上九死一生,但危險卻時隱時現,兩個人的未來如何真的很難說,他又何必在意一張紙?
裝甲車慢慢減速,帶著滿車的雨水停在樓前,後車廂門在一陣馬達聲裡慢慢開啟了:“任菲?”
從車裡鑽出來的人竟然是那個送他們來的大校。
“到!”任菲從楊威的手裡接過紙條,默默地讀了幾遍,小心地摺好裝進兜裡。她抬頭看著楊威,心裡好像有無數的話想說,可嗓子裡像堵了塞子一樣怎麼也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去……”去吧兩個字說到一半,楊威又把後面的“吧”字吞了回去,他兩下解開上衣的扣子把軍裝脫下來,抓住衣領猛地一甩,衣服甩開一個扇面擋在了任菲頭上,“走吧,我送你過去。”
任菲笑靨如花,輕輕靠在楊威懷裡,一件衣服正好遮住兩個人。
把著車門邊的大校看著貓在衣服下的兩個人走過來,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啜了啜牙花子,這小子,真會把握時機。
楊威和任菲一齊鑽進了裝甲車,這才把上衣收起來。任菲衝楊威會心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威回給任菲一個苦笑:“我走了!”
任菲點點頭,楊威也不披上衣服,兩步躥出了車外跑回樓前。
後廂門慢慢地關死,隔絕了兩個人的視線,裝甲車引擎一聲低吼,徑直開出了院子。
楊威看著院門漸漸關死,心裡突然間像缺了一塊似的……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我說,你也差不多了吧,這可是第四遍來催你了,你也該上樓了吧?”那個研究員拍拍手裡的筆記本說,原來他是錢教授派下來催楊威的。
“走吧。”楊威也不穿好上衣,就那麼拎在手裡往裡走,反正到了上面洗澡時也要脫下來。
他仍不覺得自己留下來對研究有什麼幫助,但是軍令如山……他現在已經理解了這四個字裡蘊含了多麼重的份量。
重新經歷早上的一系列消毒過程,楊威再次進入實驗區,張潔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一看到他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一邊說一邊帶著他往教授那兒走。
捂得太嚴實了,她不說話楊威都認不出是誰。可能是因為楊威一直沉默著不還嘴,張潔一個人像自言自語一樣說了半天,像和空氣說話一樣根本沒什麼意思,走了一半不到她就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透過氣密門進了教授在的實驗隔間,張潔輕聲說:“教授,楊少尉來了。”她的聲音輕到幾乎就是耳語的程度。
正在扭動顯微鏡的錢教授淡淡地嗯了一聲,張潔不再說話,悄悄地退了出去。
楊威好奇地湊到教授的身邊,抻著脖子仔細瞅教授在忙什麼,可除了一堆亂糟糟的瓶皿之外,他什麼也沒看出來。
錢教授從抬頭取了一隻滴管,從試管裡吸了一滴像是血液的液體滴到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