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啥親戚,從前唯一的親人就是俞青時,死了;現在唯一的親人就是神秀。 神秀現在居無定所,她所謂的“親戚家”指的就是俞青時那裡,而今就是他的墓了。 關於俞青時埋哪兒,神秀與立橫從沒交談過,神秀不告訴她在哪裡,立橫即使知道也不跟他說“我知道”,心照不宣。立橫曉得神秀不希望她去,一直也沒去,可現下,她得去,她撈了這麼些錢,存銀行都沒存他墳裡安心。 帶上所有的“家當”騎著借來的小摩托向磨山而去。 當初,立橫偷偷得悉俞青時被草草埋在磨山,還悲憤好久。大都那麼多名川大山、那麼多虎穴龍窟的好地方,難道他死後連這樣一點起碼的尊榮也沒有了? 磨山?一個最出名叫朱權的沒落貴族畫家居住過的山窩窩——朱權面臨家族的最後覆沒,只能或僧或道,躲在這冷僻的地方逃避腥風血雨,用畫筆營造出的,也只能是一個孤獨的精神小天地:絕望、悽楚。頂多筆下的朽木、衰草、敗荷、寒江,能對應畫家道袍裡裹藏的孤傲值得勉強稱道了…… 可想,青時最後的歸宿是這樣一個破敗毫無生機的地方,立橫得有多傷心!可實事逼人,敗了就是敗了,只能接受。 現在,她心情稍微好些,也想通了,搞錢才是硬道理!有錢了,她就給俞青時遷墳,去個他和她都愛的地方!有錢了,她也養得起神秀了,再得實的老子有何用,受制於人,一輩子還是不得快活。而且,她這會兒也極滿意自己“得錢”的暢意:憑什麼他其他兄弟就這麼滋潤,秀兒就活得這憋屈?對,就有點“劫富濟貧”的意思,叫立橫覺著有意思! 一路,在“風馳電掣”小摩托上馳騁的立橫還有點小激動,馬上要見到青時了,雖說可想的淒涼,但一想到今後還是能帶他去更好的地方,又沒有那麼悲傷了。 行駛中,立橫幾次瞟見後視鏡,覺察出不同尋常,後頭那輛越野跟著她在? 立橫機警,故意開進沿途人多的小鎮,一來她不能叫人發覺出她跟俞青時的關係,寧願今兒不去,也不能冒險。再,她身上帶著掙來的全部“家當”,若歹人搶去,她也會懊惱萬分。謹慎為上,她甚至開始找鎮子上的警局,哪怕在裡頭躲一晚上,也不涉險! 誒,真有個小派出所,立橫立即下車,“若無其事”走進去,還好,它有個小院子,此時爹爹婆婆一堆在裡頭辦事,人多,她舒了口氣,在一棵小樹下的石凳坐下來,抱著包兒看看手機,貌似悠閒,其實也在觀察四周。 走來一個名景, “你有什麼事要辦,”問她。 立橫還微笑一點頭,“幫我奶奶站隊。” “哦,那坐這兒怎麼成,去那邊跟著。如果沒事,別在這裡頭逗留。” “好。”立橫才起身,她確實也想不到,這位名景連同那邊疾步走來的兩人一把將她控制住!——當然也不是明目張膽,看來也不想驚動一院子人,一人低聲說“老實跟我們走,不是想傷害你,若掙扎反倒於你不利。” 識時務為俊傑。立橫只是抱好自己的包兒,既然如此,先走一步看一步。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