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三人一時半會兒都沒說話,各在各的沉思裡頭吧。 直至上車, “這傷到底怎麼回事,”與星晚一同坐在車後座的宋瑜才蹙眉問起。 星晚翹著腿望著車窗外,輕搖搖頭,“沒什麼,小事兒。”這些人神吶,說過單拎出來誰不是數一數二,自有自的手段應對。 宋瑜也沒再細問,只說,“她剛兒那句話還是說得對,咱們中都出來的,不能吃暗虧。要有什麼需要,一定說。” 星晚轉過頭來,一點頭,“放心。”頓了下,又說,“她這邊也得防著些,是呀,這裡不是中都,不是她的天下了。”言外意,吃暗虧?小鹿還不是會。這是不由也在為她擔心呀…… 看來啊,小鹿是漸漸,漸漸,往這些人神心裡頭扎呀,“收神為臣”的路一直在行進著…… 著實,這裡不是中都。中都,從上至下都在害她,但,確實都在明處,不會放冷箭,這也算中都對她小鹿的“另類尊上”了。出了中都,人心更難叵,冷箭慢慢就來了……這不,鹿夢終於逢到了第一支! 玉羊倒沒食言,小鹿的老本行馬上就“派上了用場”:真把她安排進樂團敲三角鐵! 紀念活動裡確實有演奏會,把小鹿編進去演個一兩場也合情合理,畢竟她是紀念活動主角的“主要後人”。不過既然要融合進去肯定得排演,排演時對她的身份是嚴格保密的,加之她又“在刑”,更不得暴露她。 這天,先把鹿夢從一監接來西山別墅,嘉裡拎進來一套嶄新的筠裝給她換上。 監景蹲下來給她右腳踝電子腳鐐彷彿又調整了設定,看起來更嚴密。然後將筠褲褲腳整理好,覆蓋上頭。 鹿夢任他們捯飭,她端詳著手裡的三角鐵,又看向淮恩,“這是我原來那隻。” “是的。”淮恩笑著點頭, “你們有心了。”鹿夢拿著走到立鏡跟前。鏡子裡,她和初時一樣,一身樸素筠裝,不施粉黛,手裡提著陪了她多少年的三角鐵,依舊那個樂團裡“看似不起眼,其實勢力熏天”的鹿夢…… 來時路上,淮恩已經跟她講了去樂團排演的事,鹿夢已很禮貌感謝過他們,看向了車窗外。淮恩沒打攪她,以為她沉浸在喜悅裡……豈又知,小小年紀,鹿夢的心思深似海…… “你從前在樂隊裡,沒你這聲三角鐵,他們不敢開始,不敢停止。今兒要委屈你了。”鏡子旁,淮恩還是笑著說。 鹿夢平靜移眼看向他,微微笑,又說不出的大度,“言重了,你這麼說是折煞我。” 再看向鏡子裡的自己,走近,三角鐵框在手腕上,小鹿抬手整理自己已不長的獨辮子,說,“能幫我拿只筷子來嗎,” 那邊嘉裡去拿來了。 交給她,就見鹿夢如何熟練地將她蓬鬆的獨辮子繞成一個髻,筷子一插,固定得十分好! 嘉裡說,“下回記得給你帶只釵來。” 鹿夢搖搖頭,依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我頭髮厚,筷子正好。”——事後,嘉裡淮恩回想起她此時說的這句,才曉得,哪裡是“頭髮厚,筷子正好”,“正好”的是,小鹿的殘戾心吶…… 欺生, 詞典上的解釋很透徹了:陌生者的一種故意的敵視和人為的排斥。 故意,人為,著實如此。 鹿夢被帶進樂團,已經很低調了。還是個副團長向大家簡要介紹了她,然後往後排她位置一比,鹿夢乖順走上前…… 鹿夢從前再乖張,肯定還是懂樂理的。鹿安再恨毒這個幼妹,到底她年幼就沒了媽,長姐如母了,該給鹿夢受的教育一律最好。大鹿小鹿都會許多樂器,和運動一樣,各有所喜。不過這方面,小鹿著實落後大鹿,大鹿最拿手得用五個指頭數:鋼琴,豎琴,大提琴,笛子……小鹿會吹嗩吶,西洋樂器裡,鼓算打得好的,當然,最喜歡還是敲三角鐵。 先說為這次紀念活動組建的這個樂團,不消說,肯定是最頂級的!大太子親自主持的活動能不“最好”?都是各個精英樂團挑了又挑的首席扎一堆形成。不過,肯定還是有個“基本盤”,主要由兩大樂團支撐:中怏樂團和總筠樂團。這兩支本就是頂了天的王牌樂團,又抽調了最好的骨幹,可想,多少天之驕子裡頭…… 但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