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裡,杏兒還圍著圍巾,裴卿知要給她取下來,她不讓,卿知也只有嘆氣。 “你可以出去轉轉,不用一整天跟著我在這裡開會。” 杏兒看著車窗外,懶懶的,“去哪兒呢,被人認出來怎麼辦。” 卿知靠向椅背,手一直握著她膝蓋,微笑,“你還是膽小,從前一個人搗鼓買賣的勁兒上哪兒去了,” 杏兒膝蓋一讓,坐起,斜睨他,“我要惹了事兒,你不怪死我,還來算計我。” 她膝蓋一晃,卿知握著的手也沒脫手,也睨著她,“喲,我還敢算計你,你要哪天有了法術,不第一個把我碎屍萬段。” 聽了杏兒心裡又挺歡喜,裴卿知有時候哄她就這麼“夾槍帶棒”,可就能準確戳中她歡心,你看她要笑不笑的, 又靠著了,扭頭不看他。 卿知握著她膝蓋的手變成慢慢撫摸,他修長好看的手無論怎樣安撫她,都能叫杏兒安心,“怕什麼呢,別說你這樣子沒人認得出來,就算認出來了,不還有我嗎。杏兒啊,你這在家也窩兩年了,對你身心也不好,還像從前一樣出去轉悠轉悠,還想做些小買賣,我給你當後盾,不做實體,網上搗鼓一下也行呀,反正讓自己充實起來,注意力轉移了,咱病也病得少些……” 其實卿知像這樣勸她少了?人抑鬱多半都是“關”出來的,無論身,還是心,都得有交流。這兩年,雖說杏兒在他身邊頂著個“助手”混日子,可看看哪裡真做得了事兒,也不是她喜歡,可不就容易“鬱積成病”。 杏兒慢慢回頭,還帶些怯疑看他,“真沒事兒?” 其實呀,你看看她,瞧著是普通,三十多歲的老姑娘了,身材也不說巨好,五官也不說特漂亮,但是貴在神態有時候就這樣迷人! 她怯怯看你都像眼神帶鉤子,勾著你憐惜她;她想要什麼的時候,就跟個孩子一樣,真純嗲啫的哦,就叫你不由想去抱她;她氣鼓鼓的時候,真眼睛裡冒火,亮晶晶,沒有比這更澄澈的了…… 卿知再溫柔一笑,“真沒事。”手,穩穩暖暖握著她膝蓋。 裴卿知也是,這位年輕權神的所有溫柔都給杏兒了。他從前哪會哄人,現在不得不想著法兒哄她;他從前哪會照顧人,現在不得不細緻到女孩兒月事都清清楚楚。時間是最“磨情”的所在,兩年了,養個貓兒狗的,都有感情有經驗了,何況是個活生生的大姑娘,還是個這樣“奇怪的大姑娘”。有時候啊,裴卿知自己都想,我還成個什麼家,或許杏兒就是保嵐留給我最好的禮物,有她給我養老送終我也知足了,因為依她這個“奇怪”法兒,她肯定比我長命百歲多咯…… …… 可能也是由於回到青州,是她熟悉的地方,杏兒終於願意獨自出去走走了。 一出來,果然心情好許多,再左右一看,人群裡自己依舊是那個再普通的一個,誰有空關注你撒,心情更好!所以杏兒愈發跟別的姑娘不一樣,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反倒覺著越普越安心,想想,哪個妖怪下凡又不是這個心態,越像普通人越好,呵呵。 逛了好多從前常去的地方,也開始想念木裡了……可萬萬是不敢聯絡她的,就是忍不住會想,木裡也十九了,該上大一了吧,他們那樣的孩子一般都是往筠校送,木裡那樣優秀,只怕還能跳級…… 想著的,突然她牽在手裡的包兒被人從後面一奪!果然杏兒還是和從前一樣不愛尖叫,就是傻愣了一下,立即“少女感”的一面爆發,哪像三十的女人,她拔腿不顧形象就開始追!圍巾吹得亂翻不在乎,過欄杆呀不在乎醜不醜,爬過去,跳過去,翻! 別看杏兒之後病懨懨的,她的活動力還是十九歲的樣子,很能跑,真把賊硬是逮住了! “包還我!!”中氣十足,吼得聲兒還挺大呢! 賊沒她能跑,喘得像豬,她也喘,邊把包兒再斜跨在肩頭,一手還是拽著賊,“走,去警局!” 杏兒是這樣,她膽小起來像個慫兔子,可別叫她佔著理兒,有理了她才匪! 誒,這麼巧嗎,她一捉著賊,一輛景車閃著景燈駛來了。喜歡神敵()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