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薛素迷迷糊糊醒來時,楚清河已經不在主臥了。
揉了揉酸脹的脖頸,她低頭一掃,小臉兒霎時間酡紅一片,腦海中也浮現出昨夜孟浪的場景。
暗暗啐了一口,她扯著嗓子喚了一聲,&ldo;春蘭,送水。&rdo;
丫鬟們一直呆在偏屋,麻溜利索的將熱水倒進木桶中,又往裡面添了些新鮮的牛乳。先前夫人說過,用牛乳沐浴可以使渾身皮肉更為瑩潤細滑,雖然不知是真是假,但只看到主子白皙剔透的脊背,好似剛剝了殼兒、水津津的荔枝,著實令人眼熱的緊。
秋菊手裡拿著巾子,一邊給薛素擦背,一邊道,&ldo;夫人,肖小姐進宮了。&rdo;
&ldo;你說什麼?&rdo;
女人舒展的秀眉緊緊皺著,她只覺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肖迎年是承恩侯府的嫡出小姐,身份無比貴重,嫁給年輕有為的皇子還差不多,如今進宮侍奉皇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ldo;奴婢今早出門買紅棗糕,聽見有不少人在議論此事,前些日子陛下去行宮小住,肖家也跟著去了,肖小姐不知怎的,竟然出現在湯池中,咱們大虞禮教嚴苛,她的清白已經毀了,就算不入宮也沒有法子。&rdo;秋菊解釋道。
掃了小丫鬟一眼,薛素暗暗搖頭,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肖迎年早就恨毒了她,眼下成了宮妃,憑藉那副艷麗的容貌,想要受寵也並非難事,屆時只要在陛下耳邊吹一吹枕旁風,說不準就會生出不少岔子。
&ldo;她是什麼位分?&rdo;
&ldo;好像只封了妃。&rdo;
還沒懷上龍種,就已經成了妃子,肖迎年的本事當真不小,也不知道一直以美貌著稱的皇貴妃,瞧見這年輕生嫩的新人,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在水裡泡了兩刻鐘功夫,薛素緩緩站起身,晶瑩剔透的水珠兒噼裡啪啦往下掉,發出嘩啦啦的響聲,擦乾身上的水漬,她穿好褻衣,慢慢走到妝匣前頭。
此刻她心底生出了幾分悔意,倒不是後悔得罪了承恩侯府,而是後悔自己出手不夠果決。
肖迎年成為肖妃,以她那副睚眥必報的性子,輔國侯府怕是沒有安寧日子可過了。
轉眼又過了兩個月,薛素馬上就要臨盆了。這幾日楚清河打起精神,不錯眼的盯著小妻子,因為太過心急,他嘴角都長出了幾個燎泡,又紅又腫,眼珠子裡也爬滿血絲,那副狼狽的模樣,彷彿幾天幾夜沒睡好一般。
&ldo;侯爺快去歇歇,我一時半會還生不了,你在這兒擎等著也沒用。&rdo;薛素既是心疼又是好笑,忍不住勸道。
手裡緊握著雪白皓腕,楚清河緊緊皺眉,他根本不想讓素娘離開他的視線,但卻無法辯駁,只能點了點頭。
男人快步往主臥的方向走去,他上了石階,大掌按在門板上,還沒等將門推開,就聽到屋裡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動靜。
素娘不喜外人進入臥房,平日裡都是春蘭秋菊灑掃,此刻兩個丫鬟呆在小妻子身邊,根本不會出現在此處,到底是誰呆在房中?
皺眉推開木門,楚清河鷹眸微眯,剛毅面龐上帶著一絲陰冷。
只見一個十五六的女子,俏生生立在門檻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緋紅色的抹胸裙,露出雪白的脖頸與手臂,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男人,貝齒輕咬下唇,那副楚楚可憐的姿態,若換了別的男人,怕是早就擁她入懷了。
鼻間充斥著渾濁的脂粉味兒,並不是他聞慣的桃香,楚清河滿臉厭惡,抬腳狠狠踹在女人肚皮上,根本沒有吝惜力氣。
&ldo;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rdo;
女子嘴裡發出殺豬般的嚎叫聲,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