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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青玉當作沒聽見的垂下眼眸,細心而專注的幫小姐梳發。&ldo;一會兒小姐別跟大小姐、二小姐她們吵,坐離遠一點。&rdo;

&ldo;我曉得,我跟她們不一樣,她們有娘靠,我只能靠自己。&rdo;她自我解嘲,習慣了一個人過日子。

在穿越前,她也是沒有爸媽的孩子,兩人去二度蜜月時船沉了,再回來已是兩具沒有氣息的屍體。

那年她三歲,之後便由祖父母撫養長大。

只是她剛滿二十歲時,兩老相繼過世,沒有兄弟姊妹的她從此孤零零一個人,靠著父母的賠償金以及打工獨自生活。所以她非常討厭夜晚,討厭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人,連呼吸聲都顯得空洞,孤寂得彷彿全世界都一起死去。

後來她選擇夜班急診室的生活,寧可天天加班也不願回到空無一人的家,七年來她幾乎以醫院為家,要聽到人的交談聲才能入睡,急診室的人生百態給了她回家的感覺。

試想一個鮮少放假的人,她不過勞誰過勞?一天工作十八個小時,再硬實的鐵人也會倒下。

&ldo;小姐,要稱姨娘。&rdo;青玉小聲的提醒,唯恐主子犯了夫人忌諱,姨娘是半奴,稱不得主。

不能說雪姨娘太自私,而是她能力不足,膽子又不夠大,不像杜姨娘那般和老爺有青梅竹馬的感情,如今又少了殷老夫人撐腰,雪姨娘頂多隻能顧全一名子女,而她選擇了能讓她依靠的兒子罷了。

有時候她挺同情小姐,有娘還不如無娘,多了傷心,可是無人疼惜也比當奴婢強,至少不用服侍別人,有吃有喝有屋子住,不必擔心被賣,哪像她家三代都是家奴,不得脫籍。

&ldo;你這小蹄子才該當心,跟你說了多少次要喊三小姐,多加一個字會要你命呀!小姐小姐的喊,小心把小命喊沒了。&rdo;一名穿藏紅色衣裙的婦人走了進來,伸手往青玉臂上一掐。

&ldo;月嬤嬤‐‐&rdo;

&ldo;奶孃……&rdo;

年約四十出頭的婦人一手輕戳三小姐眉心,怪她沒個尊卑之分,縱容丫頭沒個分寸,一手推開滿臉委屈的青玉,面色微慍地要她小心大宅裡的勾心鬥角,別以為說的話沒人聽見。

月嬤嬤也有一子二女,但小女兒出水痘歿了,她把自小奶大的三小姐當女兒看待,比親娘還寵她。

只是夫人找了名目將另一名奶孃給辭了,她一人得照顧小姐、少爺兩人,因此分身乏術,顧得了大的就照顧不了小的,小少爺年幼,她只好在那邊待久點,待有空閒再過來三小姐這邊瞅瞅。

但她一介下人終究起不了什麼幫助,雪姨娘自個兒都不管了,她一名領月俸的老婦又能說什麼,只能感慨三小姐投錯孃胎。

&ldo;那邊來人了,別再過去摘花。&rdo;這主僕倆的膽子真大,一年一年的&ldo;偷&rdo;花也不怕被發現。

&ldo;奶孃,我們只是……呃,撿花!花掉在地上不撿太可惜了,我們把花曬乾了磨成粉,還能加在胭脂裡增點艷色。&rdo;桃花脂、桃花膏、桃花香胰,她做的不多,僅自用,大多數都用來釀酒。

酒越陳越香可以久放,不會有什麼後患,倒是香粉有季節性,不能放久,比例沒配好會招事的。

月嬤嬤從鼻孔輕輕一哼。&ldo;你們還小,用不著急著上顏色,倒是那一手女紅若是學得好可是受用無窮。&rdo;

她們私底下搗鼓什麼當她不知曉嗎?她只是不忍心說,畢竟堂堂縣令老爺的千金竟連一帖藥也吃不起,委實讓人心疼。

月嬤嬤心裡是有怨的,認為夫人的作法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