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黴催的——撲倒在地的華清頂著一張單純呆滯的路人臉,狠狠地栽倒在那一片草地上,鼻尖已經能夠聞到泥土的腐腥,還有那不知道因何溼潤的泥土曾在了嘴唇上,真是、倒黴。
“臭小子,叫你考試考第一!”
踩著華清肩膀的是個瘦高個,他的一雙眼極為陰鷙,一身黑色的衣裳,腰間掛著一個猩紅色的儲物袋,配上腳上那雙鑲了金線的靴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或者說,很有魔修的模樣。
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個魔修,不然也不會這麼混不吝地因為升級考試沒考好而打人洩憤了。
身處魔門之中,如果只是這樣的處境,或許還不算太壞,被打算得了什麼呢?
曾經是魔門尊者的華清還是很瞭解魔門的風氣的,魔修麼,總有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小手段,有的陰毒,有的噁心,有的既陰毒又噁心,專為了折磨人而出現,他自己所會的,見到過的就不下千萬種,而打人這一條從來不在其上。
華清一邊在心裡想著各種折磨人的酷刑,一邊忍受著那人毫無技術含量的拳打腳踢,默默然,一語不發。
能夠在身體上感受到疼痛,這是多久沒有的事情了呢?
好像自從他金丹之後,就再沒有人敢這般對他了,或者更早一些,是築基?華清活得太久,以前的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他的記憶選擇性遺忘那些弱小時候的搖尾乞憐,不是因為覺得不恥,不敢面對,而是覺得他應該肆意享受強大的滋味兒。
或許是老天看不過他那麼囂張的享受,所以一道劫雷,把他劈到了這裡,一開始發現進入魔門的時候,華清其實是有些慶幸的。
哪怕不是同一個世界,可是魔修麼,總有些東西是不變的,事實上,他也從門中找到了這些不變,但,那些考試是什麼鬼?
明明是魔門,難道不應該弄點兒血池,骨山之類的東西嗎?怎麼竟然是如此正規的法院和擂臺場?那些不都是仙門才會弄的東西嗎?
還有,升級考試到底是個什麼鬼?
多少年沒用過筆的華清簡直無法說清楚他捉起筆桿時候的複雜感受,還在他的思想還在,那麼多年的見識也不是假的,再有來自神識上的能力,讓他迅速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文字,並且一筆一畫,可以說是十分工整地寫了出來,而他的答案,自然是標準的,不會有更標準的了。
得到第一,理所當然,而之後的欺凌,說實在的,也算是早有預料吧。
華清站起身,擦去頭臉上的泥土,拍掉身上的灰塵,實在拍不掉的那些顏色也就由著他去,反正魔門的制服是黑色的,不會太顯眼。
“你應該反抗的,怎麼就任由他們打呢?”
遊元明走過來說,他完全不掩飾自己旁觀了許久的前情,看著面前的平凡少年,心裡頭有些奇怪的感覺,因為他的眼神,太平靜了,實在不像是魔門那些六慾七情上臉的人,更像是以前的修仙者… …
想到這裡,遊元明的神情略變,修仙者啊,都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
修仙皇朝和魔門的聯合將曾經的仙門打到一朝零落,護山大陣破掉之後,不知道多少人死了,也不知道多少人如同遊元明這般,靠向了魔門。
那樣慘烈的一戰啊… …
想到那一戰,遊元明就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伯父,他到底是為什麼要自爆的呢?當時的那種情況,是因為不願意入魔嗎?
如此堅持,是早見到了魔門的今日嗎?
“我打不過。”華清的回答十分簡單,面對這個一身仙姿的金丹期修士,他完全不想隱瞞,魔門麼,越是肆意越好,哪裡會像修仙者那樣故作無情清冷之態。
遊元明“哦”了一聲,沒有多少驚詫的意思,也不再感興趣多問什麼,從華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