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文遠是南河副將,手中的兵權多寡且不說,南河卻是南往要道,如同咽喉,扼住那裡,便是大把的錢財源源不絕,便是戰亂時候,那裡也是多有富商經過,如今麼,有了二十年安穩,恐怕更見繁榮。
最好的就是附近山勢助力,若是能夠扼住南河關,進退皆宜,附近城鎮都可盡在掌握,而這附近的田力,足夠供養一支萬人的軍隊,這就很可觀了。
不管是哪方起勢,對這位,都只有拉攏的份兒。
“主將呢?”褚鈺追問了一句,對世家子弟來說,他們想要近距離看到某些人都是很容易的,望氣術高明的,遠觀即可看到高下,能夠推測到很多事情,然而寒門子弟,縱然望氣術很好,不能當面還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能當個睜眼瞎,這就是某方面的資訊遮蔽了。
褚鈺想著說:“聽聞南河主將是本朝新起,難道不能壓制嗎?”
“正因為是新起,才底蘊不足啊!”宋智嵩直起身來,拍了拍手,遙望遠山,說,“以前總覺得世家子弟的身份多有拘束,以後的未來,若是不能得一條生路,不過是看門之犬,但看到那位主將之後,才知道家族存在又有多少好處了,僅從底蘊上來說,積水成海,這一點,就是對方遠遠比不上的。”
宋智嵩藉著就說了那位南河主將的資訊,對方也算得上是一時人傑,在前朝的時候因為某些事情逆了主將心思,被迫害得逃跑他方,連累家族被滅,本來就是普通的農戶子弟,難得有了當小兵的氣運,算是擺脫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境況,未來未必不可軍功封爵,誰知道就因為一件小事,一人逃亡,後又巧合走上了反叛的路。
也可算得是官逼民反的經典案例了,而他追隨的將軍正是今朝的某位將軍,等到主將水漲船高,他這個一直追隨的也有了好下場,成了南河主將。
奈何,家族無有,氣運太低,如今頭上氣運氤氳,借了國運加持,上位者信賴,竟是還不能破出迷霧,成就氣運之物,至今還是一絲黃色也無,紅白二色相間,哪裡看得到前途。
連一個前朝降將的副將都不能壓服,也就是江山已定,人主遠在他方,無法望氣觀之,否則必要被替換而下。
宋智嵩說到這裡,感慨了一句:“說不得,日後我還要藉助家族氣運,在科舉上爭鋒,考場之上,還要褚兄多多擔待了。”
褚鈺聽了一笑:“我是不怕,本就寒門,還能被壓到哪裡去,朝上諸公也會有衡量,才氣,氣運,家運,族運,總不可能白讓你佔了便宜去。”
“若要細細分辨,我還真不確定自己是多少。”宋智嵩失笑,“真是一點兒好話都聽不得,褚兄,你這樣,可是讓我連放縱都不敢。”
“康林書院之中又並非你我二人,才學之上多有前者,便是其他家學之中,也未必沒有更優之人,你我比拼又算得什麼,目光且放遠些。”
褚鈺這般說著,看到宋智嵩半點兒不縈於懷,笑過就忘的樣子,有些話也沒有說,今年的科舉只怕是不那麼好過了。
劇情上對此已經有所涉及,大勢所趨,有些事情總不會跟和平時候一樣,戰亂剛過,誰又敢說如今平息,朝上諸公,又有哪個真的關心一個小小的科舉。
若不是有關氣運,恐怕如宋智嵩這等旁支子弟根本不會把目光放在這個上面,國運可不是那麼好借的。
且,有借有還,將來還不知道要怎樣。
這一次,褚鈺不準備去考這個科舉了。
只不過,眼下還不是透露這個訊息的時候。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褚鈺就跟宋智嵩往街上走,這次兩人出來是赴約而來,康林書院的一位同窗徐茂林即將投筆從戎,這等驚世駭俗之事,多少年也未必有那麼一例,彼此算得好友,就要過來送上一宴,也算是預祝對方能夠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