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褚鈺跟佟秀元吃了農家的早餐之後, 褚鈺表示突然想起還有些事情, 要往別處去, 跟佟秀元告別, 佟秀元客氣兩句,得了褚鈺贈予的銀子,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知褚兄之情,若有機會, 必有厚報,如今確有困難, 便厚顏收下了。”
“相逢一場便是緣分, 秀元何必說這些話。”褚鈺對金銀不太看重, 唯一遺憾的是那道氣已經消失, 無法判斷對方收了這些錢財之後對氣運增減如何。
“告辭。”
“告辭。”
點點新綠在一片枯黃之中逐漸浮現, 今年的春, 至此才顯露一線。褚鈺放下手,看著佟秀元率先轉身離去,並不回顧, 舉手投足之間, 似自有一番天地。
氣運已成。
不透過望氣術的時候, 從這些細節方面, 感受方面,也能發現一個人氣運到底如何,這氣運之中有一部分也是底蘊, 所謂底蘊,行止坐臥都有所顯現。
炊煙冉冉的小村莊之中,飯食的味道遠遠飄來,一些扛著鋤頭的人沿著黃土小路往家中走,婦女說話的聲音夾雜著孩子的吵鬧聲,構成一片田園風光的縮影。
村中的宗祠附近是青磚大瓦的氣派宅院,門前的石階都有兩層,更有一道鋪墊著碎石的小路連線著黃土路,比起旁邊兒稍顯凌亂的低矮房屋,茅草屋頂,顯出一些富貴家底來。
歸家的人中,也沒有哪個走向這標準的富貴人家。
門楣之上並無標識,乍一看如同富貴些的平民之家,褚鈺卻知道這是官宦之家因禍事退下來的,前朝至今不過二十多年,這家姓展,前朝是官身,而到今朝,因前朝為官抗今獲罪,從京中退回鄉里,也不敢再公然打出家族名號,免得惹得上面追究。
如此也算是隱姓埋名了。
便是這村中人,也沒幾個知道這展家來歷。
褚鈺還是從劇情之中知道的,原主曾有幸跟一位展家子嗣同在叛軍之中,原主“曲線救國”直接從賊,那位展家子嗣卻寧死不從,自言因叛軍家破人亡,仇深似海。
又曾自陳來歷,說明家族淵源,奈何那叛軍並不是什麼文化人,對這些大家族有種概而化之的仇恨心態,原主寒門出身的身份還能得點兒同情,容忍了,對方那種誓死不從賊的模樣只會讓人更加痛恨。
於是,展家子嗣身死魂滅,留下一個旁觀了這一幕的原主對叛軍忠心耿耿。
“今年這狀況,怕是缺水啊!”
捧著飯碗坐在院子中的老漢看著田地的方向,一邊看一邊嘆。
家中的漢子不當回事兒,說:“都這會兒了還不見多少綠色,怕是要有一場旱了。”
“回頭看看展家怎麼說,他們家是能耐人,應該有些辦法。”老漢想著往年的做法,愁容不展,說到展家的時候,下意識往那邊兒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書生打扮的褚鈺從門口經過,正是往展家而去。
村中人少有識字的,對識字的書生格外尊重些,見狀放下了飯碗,跟漢子說了一聲,就要去看熱鬧。
村中淳樸,大中午的,家家戶戶都不閉戶,不知道多少人都在院中露天吃飯,看到褚鈺行蹤的也格外多,年輕力壯的漢子還要省力氣下午去地裡忙,倒是一些閒著的老漢看熱鬧似的跟上去,準備瞅瞅是幹嘛的。
所謂雞犬相聞,莫不如是。
小村莊一眼就能從頭望到尾,鄰里之間的八卦算是自大的娛樂生活,若非正是各家漢子都在的時候,恐怕不少婆娘也會湊湊熱鬧,如今麼,只有一兩個吃飯快的懶漢跟著老漢們伸脖子看。
有的還捧著飯碗,倚在門口,往展家那邊兒看。
褚鈺沒想引起什麼轟動,然而時下如此,在這種村莊之中,看到一個書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