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兒,那知情的何春娘也是一個麻煩,南平王世子一向信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且能夠做出那種行為的僕役,也實在是一個不安定因素,誰知道她下一次膽大能夠做出什麼事請來?
南平王世子跟三小姐約見,涼亭內,有關李家舊事被重提,“李家本來並沒什麼大罪,將來未必不能反覆,可那時候,得到赦令的也只會是宮裡那位樂師小姐,而非莊子裡的馮倩娘。”
其中利害關係,南平王世子看得長遠,卻讓從未想過此事的三小姐愣住了:“還能反覆?”
她從未想過,李家的罪名還能被抹去。
南平王世子沒有多說,只說瞭如今他想要娶她的困難程度,同時也說了自己準備好的應對辦法,既然可以改換身份一次,那麼為什麼不能改第二次呢?他可以編造一個戰友之妹的身份給三小姐,讓她以此身份出嫁,只不過她身邊兒的知情人,就必須要閉嘴了。
“……奶孃於我有恩,若不是她,還不知道我如今是什麼下場,我肯定不能棄了她,說好了是要給她養老的……”
三小姐淚盈於睫,說的話卻是有情有義,不肯辜負忠僕。
南平王世子微微皺眉:“你當我是怎麼發現你身份有異的?哪有當孃的管自己女兒叫‘小姐’呢?”
成也是忠,敗也是忠,忠心耿耿的奶孃哪裡敢真的把小姐當女兒呢?言談舉止上,總是會流露出來一些的,讓有心人看出來,並不奇怪。
三小姐面色一白,似乎已經意識到某個答案,嘴唇蠕動著,不知如何言語。
“此事你不用管,我總是要讓你安安心心嫁我為妻的。”
南平王世子一手包攬所有,並不令三小姐費心。
何春娘是吃下糕點之後發覺腹痛的,她還只當是自己腸胃不適,跟身邊的丫鬟說:“真是人越老越不中用了。”
她讓丫鬟去找大夫,可很快,她就意識到這感覺不對,劇烈的疼痛讓她額上落下大粒的汗珠,那是比飢餓更甚的疼痛,利刃在肚內翻江倒海一般,最後她說不出話來,一臉痛苦地倒在了地上,雙目圓睜……
何春孃的葬禮操辦得簡單,悄無聲息就去了,三小姐為她流了不少淚,卻也不可能為她守孝,轉眼間,就以另外一個身份跟南平王世子約定婚姻,因是繼室,身份低了也就低了,並不令人懷疑,只這段時間倒不好見外人了。
宮中,正在為夏日慶典而忙碌,哪怕是李靜茹這個素來體弱的也不得閒,柳兒跟在她身邊兒,幫忙操心吃的喝的,見她回來,連忙給了一碗涼茶,還問她心痛可好些了。
“好些了,早好了。”李靜茹輕笑著,被人記掛的感覺很好,她從袖袋中摸出一包點心來,“今日宮裡賞的,我專門留給你嚐嚐。”
點心鬆軟,包在手帕之中免不了掉渣,又有油性,浸得那帕子上也多了斑駁油汙。
“哎呀,可惜了這帕子了,姐姐繡了兩日吶。”
柳兒看著那帕子邊角的蘭草,大驚小怪,卻不妨礙她把點心送入口中,一個勁兒贊好吃。
“就知道寒磣我,我不是忙著沒時間繡花嗎?”
李靜茹說著,順手給柳兒遞了一杯茶水,讓她慢點兒吃,別噎著,這宮中點心用料實在,有些過分甜膩綿軟了,糊嗓子。
“姐姐可別想騙我,姐姐就是懶得繡花,莫要誆騙我旁的。”
時日久了,柳兒也知道李靜茹是個什麼脾性,說話就隨意了些,有幾分沒大沒小,李靜茹也不生氣,生病的時候最知道人情冷暖,她身體不強的時候,都是柳兒幫忙奔波,沒功勞也是有苦勞的,她看柳兒,就跟看妹妹一樣,還要謝謝這位妹妹為自己操勞。
自然,藥材源頭,梁翊那裡也是要謝的,只宮中不好私相授受,有些嫌疑的東西都不好亂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