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發生了盜竊案,密室之中,錢財丟失,讓人摸不著頭腦。
齊老爺聽說之後,回家也是心思不寧,又鑽到自家密室看了看,齊家是坐地戶,早些年也是靠著土地發家的,後來到了齊老爺父親那一輩開始走商,傳到齊老爺這裡,就多了些鋪子,他不善於交際,就乾脆直接把鋪子出租,家中主要收入來源又成了土地。
如此雖不容易暴富,卻也穩定,一年年的,多少都能積攢下來一些錢財,被零換了整,一併存到密室之中。
齊家這個宅子是老宅擴建的,屬於老宅部分的有一處就是齊老爺的臥室,他有一個單獨的臥室,臥室床下就有一條密道,直通地下密室,錢財會存放在密室之中。
另有兩處密室,有一處就在假山下,還有一處在書房下面。
三處密室並不相連,尋常人就算是好運找到一處,恐怕覺得就會是全部了,並不會再去尋別的密室,也未必能夠尋到。
齊老爺趁著夜深沒人,自己舉著燈,小心地往臥室下面的密室看了看,發現銀錢不缺,就先安了心,這是一處最大的密室,裡面的錢財也多是祖輩積累下來的,只要有這些,齊家就垮不了。
至於假山那裡的,白日未必人來人往,可過去專門走一趟,還是顯眼了些,倒是書房裡的,可以明天看看,今天太晚了,大晚上過去,也會讓有心人覺得古怪。
齊老爺心裡頭這許多思量,吹滅了燭火,一時都沒睡著,隱約聽著外面園子裡若有些聲音,像是風過樹梢,又像是小賊在輕盈攀越的動靜。
他心裡頭實在是有些不安定,就又點了燈來看,猛地對上黑夜之中的影子,嚇得“啊”了一聲,燭臺都落在了地上,好懸沒有直接引火。
半夜的這一聲,讓好多人都醒了,正好齊子昂睡淺,也醒了,鬧著讓奶孃抱他去找爹。
齊子昂見到齊老爺的時候,他已經穿戴整齊坐在椅子上,看上去就像是畫上的假人一樣,見到齊子昂來了,皺著眉先訓斥奶孃:“抱他來做什麼,還不快回去!”
“小少爺鬧著要找老爺吶。”
奶孃說了一句,齊子昂適時地伸出手去要齊老爺抱,一聲“爹”脆生生的,又格外響亮。
齊老爺本來不太高興的眉眼,這會兒也舒展開了一些,家中獨子,獨一份兒的,真是怎麼看怎麼好。
“這麼晚了,著涼了可怎麼辦?”
他這樣操心著,接過齊子昂,在懷裡掂了掂,看著齊子昂笑起來,他自己唇角也多了一絲上翹。
一旁的夫人見了,心情緩和許多,笑著說:“還真是父子親,就知道爹好。”
她這略帶醋意的一句話,讓齊老爺更開心了,“男孩子,以後闖蕩。”說到這裡,不由一嘆,“要是子傑在……”
他這一句話沒說完,卻讓夫人眼中瞬間湧了淚,拿帕子按著眼角,她就不能聽這個,一聽,想到自己那丟了的大兒子,心裡頭就是咬牙切齒地恨,恨那下人不當心,更恨那拐走她兒子的人太狠毒。
子傑?是誰?
齊子昂想想自己的名字,對這個“子傑”也有了猜測,多半是自己的兄長,人沒在,是夭折了,還是……
他心中有疑惑,但見兩個大人誰都不想往下說了,他就裝作小孩子睏覺,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又閉上了眼睛,然後感到自己被轉手,再次回到奶孃的懷抱,被抱回了房繼續睡覺。
第二日,齊子昂起得晚了些,奶孃正坐在床邊兒做著針線,聽小丫鬟豆兒在說外面的事情。
豆兒昨日裡回家裡頭了,她爹是莊子裡頭的佃農,她能進府來工作,還真不算是被買來的,雖然跟被買來的也差不多,但好歹是有個家的,有事情了,也能請假回家,逢著什麼節日,她也能回家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