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相親也算是大事,晚上潘恆春從雜貨鋪回來,潘陽把這事跟潘恆春說了下,潘恆春就笑道,「就為這麼大點事也能把你兩口子難住?不想應承還不容易?等士勛和那姑娘見了面之後,再隨便找個藉口,就說兩個孩子相處不來,不就完事了?」
潘陽不迭點頭道,「還是阿噠有主意!這樣潘士聰還不好說什麼,這法子好!」
可下一秒潘恆春卻又道,「誒,要是姑娘家還行,我看呀,讓士勛早點結婚得了,也能收收性子,你看他這麼大的人,還成天狗屁不通,士松倒比他還小兩歲,瞧著比他可穩重多了。」
聽潘恆春誇獎潘士松,潘陽心裡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確實是這樣,別的不說,單從在窯廠幹活上來看,潘士松是個更有主意的孩子,手腳麻利不說,還一點就通透,只要潘陽燒窯,他哪怕熬夜也要陪著潘陽一塊,一定要從頭到尾跟著把磚燒出來,因潘士松的話來說,他要自己把握燒磚經驗。
可潘士勛那個熊小子倒好,懶驢上磨屎尿多,他倒是也陪潘陽燒過窯,只是還沒等上半夜熬過去,熊小子就倒在窯廠的簡易帳篷裡呼呼大睡了,壓根不去想幹一行精通一行的事。
眼下聽潘恆春也同意讓潘士勛早點結婚,潘陽也就不再過於執著年紀的問題了,嚴格來說,她跟她二大爺也沒什麼感情可言,早點給他蓋個房結婚,也算是能向她爺爺交付了一件差事。
打定了主意後,潘陽也就不再想多,只等著潘士聰那頭什麼時候定下時間就什麼時候見面。
熬過了最炎熱的夏季,立秋之後一場雨下來,氣溫降了不少,頓時讓所有人都長吁了一口氣,燒窯本是件極為炎熱而難熬的事,更何況是趕上了夏天,只是為了出磚掙錢,所有人只能咬著牙幹下去。
所幸付出是有回報了,這一個夏季,潘陽他們除了接下公社中學這筆大單子,有零零碎碎接了些小單,不外乎是家裡有孩子要結婚蓋兩間新房子。
總得算下來,這一季磚窯賣了大約五萬塊磚,盡盈利一千多塊,按照批頭分盈利,潘陽佔大頭,能得七百來塊,姚寶忠分五百來塊,剩下的三百來塊歸潘兆豐。
別的不說,單說潘兆豐,蓋磚窯之初,他不過是出了兩百塊而已,現在一個季度下來,他竟然獲利三百來塊,可把他和孟廣美高興壞了。
照這個速度下去,等幹到明年初,就能考慮把家裡的茅草房翻新蓋瓦房了!
不止潘兆豐在打算翻蓋房子,姚寶忠也有打算,如今他家可不再是姚家村的窮戶了,姚家村生產隊的哪個人提起他不要豎上一個大拇指,看著老實巴交的人,怎麼就知道跟別人合夥整買賣呢,還幹得像模像樣!
以前還是姚家村窮戶的時候,沒人願意給他家老大姚祺田說媳婦,現在可好了,風向大逆轉,一連好幾個要給他家老大說媒的。
這現象,可把姚寶忠兩口子樂壞了,樂歸樂,不過姚寶忠還是有他焦心的事,別看外頭人都在傳他現在手裡有多少多少錢,可只有他自個心裡清楚,他手裡的閒錢還不夠蓋三間大瓦房的,再翻過這個年頭,他家老大就十九了,在戶上戶下沒結婚的後生裡可不算年輕了,為了老大的婚事,姚寶忠夜不能眠,翻來覆去想心事,想到焦心處就直嘆氣。
兒子不是姚寶忠一個人的,不僅姚寶忠急,韓乃雲比他更急,兩口子絞盡腦汁想法子,還真叫韓乃雲給想出了個主意。
她對姚寶忠道,「要不我們先這樣,既然我們自個燒磚,那就可以先不用考慮磚錢的問題,大不了賒帳,折成錢以後我們慢慢還,只要我們手裡積攢夠門窗瓦的錢,還有付泥瓦匠的,我們立馬就開工建房。」
姚寶忠一聽韓乃雲這麼說,茅塞頓開,不迭點頭道,「這法子可行,不過我們不能自己算快活帳,畢竟磚窯不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