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潘士勛剛迷瞪著,潘士松進屋的動靜有些大,把他給驚醒了,今晚和王家美剛吵完架的潘士勛火氣大著呢,正愁無處發洩,騰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怒瞪潘士松,「這是我房間,你聲音能不能小點!」
黑燈瞎火的,潘士松自然看不見潘士勛的怒目而瞪,不過潘士勛話語間的不爽,潘士松還是聽出來了,潘士松向來不鳥他這個小哥,脫了衣裳,鑽進被窩裡,慢悠悠回了他一嘴,「怎麼就是你房間了?寫你名了?」
潘士松這句要死不活的頂嘴,無異於火上澆油,潘士勛從床上下來了,趿拉著拖鞋大步朝潘士松床前走,一把將潘士松的棉被給掀了開,警告他道,「怎麼就不是我的,當初連阿爺都說了,只要大哥跟大嫂要了縣城的房子,那這兩間房就歸我,你現在睡得是我的地盤,我想攆你走你就得走,滾出去,別在這挨我眼珠子!」
其實潘士勛早就看潘士松不順眼了,不僅看潘士松不順眼,連小蘿蔔頭潘士告他都不放在眼裡,最近他越來越有個念頭,要是他娘不生這麼多兒子就好了,就因為兒子太多,王家美過來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還被他娘給攆了回去,讓他的面子往哪擱,小蘿蔔頭年紀小,潘士勛還沒法跟他較真,可潘士松就不同了,只小他兩歲,可以說是對他造成了直接威脅。
潘士松向來是個順毛驢脾氣,你對他軟,他讓著你,你若是對他來硬的,他脾氣能比你更大。眼下潘士勛冷不丁掀了他被子,又指著他鼻子說了這麼些難聽話,潘士松火氣也上來了,騰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狠狠推了潘士勛的胸膛,把他推的連連後退了兩步。
「大晚上的你發什麼神經,你想攆我走?你也撒泡尿瞅瞅自己那副diao樣兒,房子是你蓋的嗎?你有什麼權利攆我走,我還就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麼著。」
怎麼著,還能怎麼著,當然是幹仗了。
兄弟兩個幹仗的動靜老大了,最先驚動的是住在隔壁屋的潘士雲,匆忙披了件衣裳過來推門,剛推開門,就見著她小哥和她大弟扭成一團,誰也不讓著誰,在地上來回翻滾。
潘士雲唬了一跳,壓根沒敢打頓,忙去敲她阿噠還有大哥的門,喊他們出來拉架。
這個時候潘陽不過剛洗了手腳躺下而已,還沒想躺下睡個安穩覺,就聽潘士雲帶著哭腔嚷嚷潘士勛、潘士松兩兄弟幹仗了,氣得潘陽罵了句『孃的』,趕緊穿上衣裳過去看是怎麼回事。
不止潘陽披衣裳出來了,家裡除了已經睡著的潘士告和潘盈,這會兒全一股腦擁到了潘士勛和潘士松房裡。
兄弟兩人並沒有因為大人過來了,就歇了手,仍舊撕扯的難捨難分,臉紅脖子粗,梗著脖子各不相讓。
這這陣仗,潘陽的火氣騰地起來了,鐵青著臉,上去就是一人踹一腳,嘴裡罵道,「不省心的狗崽子,都給我快點分開!」
潘士堯忙從地上把潘士松拽了起來,拖到自己身後,見潘士勛還想攆上來幹仗,潘士堯推了他一把,怒道,「好了士勛,你是哥哥,能不能要點臉,都多大了還跟弟弟幹仗?!」
說完,潘士堯把身後的潘士松推到了秀英跟前,還沒開始長個的潘士松甚至比秀英還要矮上一些,秀英趕忙將掙扎著還要去幹仗的小叔子箍在了懷裡,半哄半拖把小叔子拽到了堂屋。
潘士松雖然小潘士勛兩歲,但潘士勛已經發育成大人了,個子足足比潘士松高了一頭多,潘士松跟他幹仗肯定吃虧,堂屋裡點了煤油燈,秀英借著光才發現小叔子脖子被掐得通紅,氣得忍不住嘀咕道,「這士勛也太心狠了」
潘士松這會兒鬆了勁,才發覺脖子裡火辣辣的疼,眼睛裡包著淚,死死的抿著嘴角,一聲不吭。
叔嫂兩個前腳進堂屋,後腳潘士堯拽著潘士勛也進來了,身後跟著潘陽、張學蘭還有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