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潘陽還是很能摸清潘士勛脾性的,大約十來點鐘的時候,潘士堯帶著寒風回來了,這個點只有張學蘭還在堂屋裡等著,其他所有人早就去睡了覺。
見潘士堯推了堂屋門進來,張學蘭連聲問道,「士堯,有沒有攆上士勛?」
潘士堯撣撣頭上、肩上的雪花,寬慰張學蘭道,「娘你放心吧,他哪兒也沒去,在我阿爺那裡同我阿爺一塊睡了。」
聽潘士堯這麼說,張學蘭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等到現在,張學蘭的腳都給凍麻了,潘士堯也好不到哪兒,手腳凍得發僵,娘兩個泡了腳之後,才各自回屋安歇了去。
這個點秀英已經睡熟了,潘盈睡在中間,秀英為了晚上給她把屎把尿方便,就睡在外邊,至於最裡面的床鋪,就是留給潘士堯的。
眼下潘士堯渾身冰涼涼的,不願意去床裡面,硬是在秀英身邊擠出了個位置,把暖乎乎的秀英攔在了懷裡,像抱著個暖爐似的,潘士堯止不住的喟嘆,實在太暖和太舒服了
潘士堯可是舒服了,卻把秀英折騰的睡不著了,忍不住錘了他兩拳頭,秀英沒好氣道,「儘是來折騰我怎麼樣,找到士勛了嗎?」
想到晚上的事,潘士堯嘆了口氣道,「找到了,過個年還不讓人安生,唉」
秀英眯瞪著眼,咕噥翻個身對著她閨女,嘴裡咕噥了一句,「你這個兄弟啊,我們以後最好跟他少來往,太不是東西」
潘士勛不是個東西,又何嘗要秀英來提點他呢,潘士堯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得出來,今晚他大弟和他二弟幹仗不過是個導火索,其實還是在針對他們三口子,無非是過年回來佔了家裡地方叫他大弟不高興了而已
翻過臘月二十八,就是二十九了,今年沒有大年三十,二十九就等於是過年了。雖然因為潘士勛的事,家裡鬧得有些不安生,但過年該準備的東西還得準備上。
一大早的,家裡就忙活起來了,潘陽搬個小凳,坐在廊簷底下劈柴,潘士松把潘盈頂在頭上,又領上潘士告,叔侄三個去買炮仗玩去了,秀英和潘士雲姑嫂兩個,一個擀麵皮一個包餃子,張學蘭則忙活著煮鹹魚臘肉,還有豬蹄,也得和臘肉一塊先煮上
忙忙活活到了中午,張學蘭隨便蒸了包子饅頭,因為半下午還得再大吃一頓好的,中午這頓飯所有人都不會吃太飽,草草吃兩口墊上肚子就成了。
大家都在啃包子,沒一個人提潘士勛,張學蘭到底心疼她二兒子,偷摸拾了兩個包子,又夾了一塊鹹魚塞在饅頭裡,再用蒸籠布包上,讓潘士雲送到雜貨鋪,順便再換潘恆春回來吃飯。
得了張學蘭的令,潘士雲沒敢打頓,把蒸籠布揣在懷裡,立馬小跑去了雜貨鋪,本以為她小哥會餓肚子,沒想到人家正坐在被窩裡吃花生呢
既然潘士勛睡在雜貨鋪了,雜貨鋪裡不缺零嘴兒,還能餓著他?
潘士雲沒好氣的把蒸籠布從懷裡掏了出來,丟到潘士勛懷裡,道,「娘讓我送給你的不是說不願待家裡了嗎?怎麼現在還吃雜貨鋪的東西?雜貨鋪也是阿噠開的」
聽潘士雲這麼說,潘士勛瞬間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死丫頭,要你管!」
潘士雲朝他翻翻白眼,轉而對潘恆春道,「阿爺,你回去吃飯吧,我來看著。」
潘恆春道,「你也跟我回去吧,讓你小哥看著就成。」
聞言,潘士雲張口就道,「那不成,我得留下防著他,搞不好阿爺你一走,他就把錢盒子裡的錢給偷了。」
真不愧是兄妹,潘士勛心裡打的那點鬼主意,潘士雲清楚的很,雖說潘恆春每晚都會把零錢盒子裡的錢全部收起來,但白天雜貨鋪人來人往,尤其是過年這幾天,來買東西的人多,買東西的人多了,哪個還能記得清楚零錢盒子裡到底有多少錢,如果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