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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豬肉啊,他們農村不比城裡吃商品糧的,按月發放肉票,農村哪有肉票,唯一能吃的到肉的機會就是在年末大隊宰殺豬的時候,平時哪有機會吃到!

潘陽就知道家裡人會懷疑,幸虧她沒再給幾個蘿蔔頭買衣裳、買零嘴,不然張學蘭還不得像審問特務那樣,不得打破砂鍋問到底都不罷休?

蘿蔔頭們都還在,潘陽不欲不多說,低聲對張學蘭道,「這些事晚上再說,聽我的,你先割點肉在鍋裡煮上,剩下的,你看是醃了風乾還是怎麼整?豬蹄也一塊醃了吧,至於豬下水,打理起來麻煩,中午先不做,下午洗乾淨了控水,晚上都給爆炒了。」

說實在的,家裡哪個不是許久沒見肉沫星子了?張學蘭就是有心想問潘陽哪來錢買的,這會兒腦子也不受控制了,眼直盯著豬肉,嘴裡不住咽哈喇子。

張學蘭拿刀割了有半斤肉,讓潘士松在壓井那裡給她壓水,洗乾淨了之後,切成厚薄均勻的肉塊,丟進大鍋裡,潘士雲早就守在灶膛下燒火了,她把火燒得極旺,想到等下就能吃到肉,幹活就格外的賣力。

打從潘陽回來就沒見到潘士堯和潘恆春爺孫二人,潘陽進了廚房,問張學蘭,「士堯和阿噠呢?」

張學蘭在切蔥段,頭也不抬道,「去修河壩了,中午壩上管飯,都不回來了。」

潘陽點頭,不忘叮囑張學蘭,「肉燒好了盛出來給他們留點。」

張學蘭沒好氣道,「還要你說,我留了一塊沒煮,我們吃剩下的不新鮮,等晚上他們回來了再做也不遲。」

鍋裡的水燒了一開,很快整個廚房瀰漫著濃鬱的肉香味,勾的幾個蘿蔔頭擁到廚房嗅個不停。廚房原本就巴掌大點地兒,再擠幾個蘿蔔頭,連轉個身都費勁,煩得張學蘭將他們爺四個全轟出去,讓他們在堂屋等著,一會就能開飯。

紅薯面饃饃是張學蘭提前做好的,潘士雲把熱騰騰的饃饃端上了桌,一起端上來的還有雪裡蕻、蘿蔔乾。

潘士告不滿道,「姐,肉呢肉呢,我要吃肉,不吃鹹菜。」

潘士雲笑道,「看把你矯情的,以前沒有肉,你怎麼不說你不吃鹹菜呢?!」

說話間,張學蘭把裝滿的紅燒肉碗端上了桌,黑紅的醬油色,油汪汪的湯汁,泛著油光的大肉塊,上面蓋著剛悶熟的大蔥。

蘿蔔頭們手拿筷子,巴巴的觀望,不停咽口水。

潘陽也是饞的不行,對所有人道,「快吃吧。」

幾乎是同一秒,四個孩子把筷子同時伸到肉碗裡。

張學蘭反手用筷子敲了潘士雲的手背,訓她,「你忙個什麼勁兒,不知道讓著你弟弟啊,少不了你吃的,先別夾!」

潘士雲摸摸被打的手背,放下筷子,委屈的紅了眼眶。

桌上不止有弟弟,還有哥哥啊,怎麼沒見她娘打她二哥,教訓她二哥讓著弟弟妹妹呢。

張學蘭重男輕女是村裡有名的,自己親閨女不喜歡,孫女不喜歡,以後有了重孫女她還不喜歡。

潘陽神煩張學蘭這種態度,當初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張學蘭就要把她扔在醫院給別人養,現在看到張學蘭打潘士雲,火氣蹭的一下就上來了,惱道,「吃個飯還要出麼蛾子,小孩子想吃點肉怎麼了,你不想吃啊,打她做什麼。」

說完,潘陽夾了肉塊放到潘士雲饃饃上,拍拍她姑姑肩膀,「吃吧,想吃就夾,以後有的是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潘士雲帶著哭腔嗯了一聲,偷偷看張學蘭一眼,哪知道張學蘭也正看她,陰陽怪氣的說,「吃吧,你阿噠都讓你吃了,怎麼還不吃。」

就是這種陰陽怪氣的說話語氣,潘陽聽著都煩到不行,如果不是看孩子們都在場,潘陽絕對還要再和張學蘭吵一架。

有她這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