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士堯把他們在縣城從賣肉到吃飯再到去廢品回收站買木材的事都跟張學蘭說了一遍,末了道,「因為阿噠硬不收孫大姐的肉錢,孫大姐就給了我們洋槐花做回禮。」
不得不說,這女人有時候是具有非一般第六感的,張學蘭不過是聽她兒子說了一遍關於他們在孫大姐家吃飯的經歷,直覺上就覺得孫大姐這個女人不簡單,更是隱隱生出不滿來,再聽說她男人居然沒收她的肉錢,冷笑了一聲道,「這女人,她倒是會計算,拿洋槐花換肉錢,虧她想得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還是她男人硬不收人家肉錢呢,要怪更應該怪她男人,這個認知讓張學蘭火氣瞬間蹭蹭往上冒。
然而此時我們的當事人潘陽竟還蹲在雞窩跟前看小雞仔,渾然不知張學蘭已經妒火沖天。
昨夜一隻小雞仔悄無聲息破殼而出了,潘陽回來之後手臉都沒顧得上去洗,蹲在雞窩跟前,從墊了乾草的雞窩裡把小雞仔放在手心裡,小心翼翼的摸它背上的絨毛,咯咯逗它玩,對張學蘭母子二人的談話充耳未聞。
直到她正後背被甩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潘陽一個激靈,反應過來後,回頭怒瞪肇事者,吼道,「你發什麼神經!」
張學蘭兩手掐腰,質問潘陽道,「潘兆科,我問你錢很好掙嗎,你白送那女人一塊肉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潘陽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原來就為了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發火,她反手摸摸後背,不甚在意道,「不就是一塊肉嘛,我看她養家餬口挺可憐的,送給她算了。」
在潘陽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事,聽在張學蘭耳朵裡卻是火大至極,「她養家餬口可憐?她可憐你就送塊肉給人家,我還可憐呢?整天伺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誰能有我可憐,誰能有你老潘家可憐,你看看這房子破的,你再看看你兒子穿的」
眼下張學蘭是滿腹牢騷,越扯越遠,恨不得把老潘家祖上那點慘事全拿出來說一遍,聽得潘陽耳朵生疼,捏捏耳朵根子,潘陽皺皺眉頭道,「好了,說小點聲,被人聽見了多不好,快點做飯去,我餓了。」
隔牆有耳,張學蘭也怕被鄰居聽見他們偷賣野豬肉的事,當下不得不嚥下這口氣,瞪了一眼潘陽,狠狠道,「潘兆科,晚上我再跟你算帳!」
說完,扭身進了廚房,徒留父子二人面面相覷。
按說他們掙了錢應該是件令人開心的事,就算潘陽給了孫大姐一塊肉沒收錢,那也是因為看孫大姐可憐才照顧一下,何況同是女人,潘陽格外理解孫大姐掙錢養家的艱辛。
就為點小事兒,張學蘭至於發這麼大火麼。潘陽只當她是間歇性抽瘋,壓根沒放在心上。
反倒是正兒八經的男人潘士堯看出了點門道來,不過他不敢確定,說了指不定他阿噠要罵他混說八道。
那孫大姐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哪怕比潘士堯大了十幾歲,潘士堯都覺得她在女人中長得是漂亮的,臉蛋可比他們村的姑娘白多了,哪怕他物件,都沒孫大姐面板白。
潘士堯兩年前就出現過夢遺,早成了小大人,加之混在一起玩的小年輕私底下難免討論戶上戶下的女人們哪個臉蛋好,哪個的奶子大,哪個的屁股滾圓。
孫大姐絕對符合臉蛋好、奶大、屁股滾圓標準,潘士堯都覺得她好看了,他阿噠沒理看不上,哪有男人白對一個女人好,他阿噠搞不好是
潘士堯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更何況他娘論長相、論脾性,跟孫大姐根本沒得比
可憐潘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懷疑有外心了,還在只顧逗小雞仔玩。
中午張學蘭又蒸了一鍋洋槐花,還打了兩個雞蛋炒了一盤洋槐花炒雞蛋,除了這兩樣,再沒做別的。
幾個蘿蔔頭放學回來,見潘陽和大哥從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