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五樂呵呵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嘆口氣道,「哎呀,我和你五嬸孩子不在身邊,叫你操心了,糧票我昨天就去換了,兆科你也別帶錢,來回花費什麼的都我和你五嬸出,我們有錢,花不掉。」
潘陽不準備在這件事上跟老兩口過多爭論,眼下笑嘻嘻的應了聲好。
因為行李多,次日早潘陽讓潘士堯駕生產隊的驢車把他們送到鄉裡,等坐上去市裡的汽車就好了,去市裡的汽車終點站就挨著火車站,只要到市裡就好辦許多。
路上,潘陽叮囑潘士堯,她不在家的日子要照看好弟弟妹妹,潘士堯一一應下。
其實潘陽原想跟他提王有田他愛人要給他說物件的事,可話都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因為她看潘士堯的心情還不是很好。
這個初戀以失敗告終的大男孩啊,終究是被情傷到了。
算了,再等等看也不遲。
潘士堯駕驢車把他們一行人放在鄉裡車站,又貼心的把潘老五兩口子的大包小包心裡安置在後備箱裡,直到去市裡的車開走了,他才慢悠悠的駕驢車回去。
途徑張灣生產大隊,潘士堯碰上了那個讓他失落了好一陣的姑娘張愛華。她正在自留地上搭豆角架,頭上戴著頂草帽,臉蛋紅撲撲的,她也看見了潘士堯,愣在了原地,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潘士堯不過看了她一眼,又揚起驢鞭趕車往前走,倒是張愛華,從自留地三步並作兩步跳上馬路梗上,喊了一聲潘士堯,見他停下驢車了,她小跑過去,瞅了眼潘士堯,囁嚅道,「你你別怪我,都是我孃的意思,你就不能勸勸你阿噠,讓他借點錢以後我們再還?」
潘士堯看了眼前的姑娘一會兒,直到她催下了腦袋,潘士堯才道,「我家窮是改變不了的事實,我就問你,你願不願不聽你孃的話跟了我。」
張愛華雙手絞著小褂巾子,不知道該如何說,過了一會,她像是下了決心般,抬頭對潘士堯道,「其實不是我娘硬要這些彩禮,是我的意思,隊裡跟我差不多大的嫁的都好,人家結婚都有腳踏車手錶和縫紉機,我不甘心落人一等,如果你家連這三轉都買不起,讓我的面子往哪擱,一準被我的姐妹們笑話。你,你家就不能借點錢」
潘士堯打斷她的話,不再看她,只是目視前方沒什麼情緒道,「算了,你去找個可以買得起你要求的人吧,沒什麼好再說的,我走了。」
說完,潘士堯甩了驢鞭子,把張愛華丟在了路邊,不顧她紅了的眼眶。此時潘士堯多少明白了他阿噠對他說的話,他潘士堯現在不過是窮小子一個,女人現實沒有錯,他要做的是把自己變更強,這樣以後才不會再遇到這種問題阻撓他的姻緣。
潘陽他們一行人不到中午就到了市裡,下車之後潘陽讓潘老五兩口子待在原地看行李,她帶上介紹信去售票視窗買火車票。
售票員問她要去哪兒。
潘陽把介紹信遞給她,道,「去省城。」
售票員道,「去省城兩百二十公里,一公里一分錢,一張票您兩塊兩毛錢,您要三張票,一共六塊六毛錢。」
潘陽掏出十塊錢遞給售票員,售票員找回三塊四毛錢,潘陽拿上找回的錢和三張火車票,回去找潘老五兩口子。
市裡的火車站簡陋異常,此時並非逢年過節,火車站人影稀疏,一點也不擁擠,潘陽肩上挑著潘老五兩口子的行李,讓他們跟著自己走,很快找到了候車棚,坐下等著,火車晚上十點才會進站,時間還早著呢,眼下要緊的是解決午飯問題。
出發之前,潘五嬸把家裡剩下的油全倒入鍋裡,用油炸了饅頭片,饅頭是精面和出來的,勁道香軟,潘五嬸又把家裡醃的蘿蔔乾倒上油醋鹽拌了裝在罐子裡,眼下全拿了出來,招呼潘陽吃。
潘陽也帶了乾糧,是張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