窯廠如今擴大了一倍還多,每天成千上萬的磚從窯洞裡燒出來,窯廠上僱用的都是戶上戶下的青壯年莊稼漢,幹苦力能使喚他們,燒窯的火候還得他們自己掌握,潘陽少不得要過來監工,順帶把跟劉鐵柱合夥幹工程的事跟姚寶忠和潘兆豐商量。
有利可圖的事,這兩人自然沒人反對,潘兆豐道,「大哥,你是個有主意的人,我沒意見,都聽你的,有錢一塊賺,風險我們也一塊承擔。」
這兩年,潘兆豐跟潘陽幹,那是吃到了甜頭,眼瞅著家裡光景一天比一天好,他自然更加堅定繼續跟隨潘陽的心。
至於姚寶忠,那就更沒意見了,道,「帳面上的事我們都算清楚,可以一起幹。」
三人正說話的時候,潘士雲騎著腳踏車飛快的過來了,離得老遠就朝潘陽大喊,「阿噠,阿噠,我有事要同你說。」
潘陽瞧她面上掛著笑,紅光滿面的,轉念想想日子,就笑道,「先別說,讓我猜猜,是不是我閨女沒考上高中?這是要哭了?」
潘士雲哼哼了兩聲,嚷道,「阿噠,你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我考上了,考上了!」
潘陽哈哈笑了,兩手掐住潘士雲的咯吱窩,還像她小時候那樣,把她抄起來轉了一圈,潘士雲那時候多瘦多小呀,現在都是大姑娘了,潘陽不過轉一圈,就累得哼哧哼哧,放下來之後,笑道,「真是好閨女,給阿噠長臉了,說說看,要阿噠給你什麼獎勵。」
這個年代,能拿到高中文憑的就已經很不錯了,尤其像他們農村這代,讀高中的寥寥無幾,和潘士雲同屆的也就考上幾個而已。
不止潘陽高興,潘兆豐和姚寶忠兩個也是連連誇讚,潘兆豐更是起鬨道,「士雲趕緊跟你阿噠要點好東西,你阿噠一準給你。」
潘士雲臉蛋紅撲撲的,對潘陽道,「阿噠,我想和同學去爬泰山,成不成?」
潘士雲他們這屆考上的幾個,早就已經商量好了,等通知下來,他們就出去玩,索性泰山離家不算遠,就是一天打不了來回,得在外邊住一夜。
潘陽一聽去泰山,猶豫了下,方才道,「幾個人去的?別的不怕,就怕你們碰上個事,都太小,不會處理。」
潘士雲抱著潘陽的胳膊道,「阿噠你就答應吧,我們一共有六個人呢。」
說著,潘士雲挨個把她同學的名字都念了出來,並且告訴潘陽是哪家哪家的孩子,潘士雲的同學都是鄉裡這一片的,基本上說出大人的名字,都能知道個大概,潘陽想不起來的,潘兆豐和姚寶忠兩個就在裡頭附和。
這個啊,我知道,哪家哪家的,家裡大人都是穩重人,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
別的名字潘陽沒注意聽,可張欽銘的名字,潘陽可是聽了個清楚,問潘士雲道,「張欽銘是張家村生產隊的?」
雖然潘士雲不明白她阿噠怎麼單把張欽銘這人拎出來問問,但還是道,「對,就是張家村生產隊的。」
潘陽有些唏噓,張欽銘可是她姑父啊
瞧見潘士雲眼含祈求,哪怕潘陽心裡頭放不下心,但也張不開口說拒絕的話,哪個沒年輕過呀,幾年前她還是全世界各地瞎晃蕩的恣意小青年的,這才幾年下來,就變成個一天到晚搬磚運磚的糙老頭了
潘陽終是點頭同意了,不過還是千叮萬囑道,「在外不要與人爭口角,萬事都退一步,解決不了就報警,還有」
潘陽還未說完呢,這丫頭連聲道了幾句,「知道啦知道啦,真囉嗦。」
說著騎上腳踏車一溜煙的就走了,估計是去跟幾個同學報好訊息去了。
晚上潘陽回家之後,潘士雲快活的跟個小鳥似的,忙著收拾她的行李,這個年代的孩子上學上的晚,潘士雲都已經十八了,嚴格來說都已經成年了,出去玩玩也沒什麼,就